虽然时隔九年,但每次来这里,好像都挺狼狈。
再狼狈,也要进去。
温别玉手摸向手机,打算给俞适野打电话同时,
自菱格窗户射入光道接连道,轻柔地垂下来,冷漠地垂下来,重重遮拦在父与子间。
***
温别玉再次从梦中被吵醒,是因为手机传来提示音。
他皱着眉,睡意昏然地朝屏幕上看眼,下瞬既睁大眼睛。
赵景修发来消息,消息中说……
长长餐桌如谈判桌,桌首坐着俞汝霖,桌尾坐着俞适野。
俞适野率先开口:“找来有什重要事情?”
俞汝霖收起报纸,报纸抖出阵簌簌声响,像串刀片被串成辣椒串,再彼此碰撞后产生声音。
“你最近在搞分散式养老公寓?”俞汝霖说,“这东西不赚钱,收吧。”
俞适野蓦地笑。
野还是动作轻柔地起床,简单漱洗下。
出来时候,温别玉睁开眼睛,但没全醒,顶着头比正常情况下蓬松得多头发,睁着眼迷迷糊糊地看人。
本来不想打扰人睡觉俞适野脚步顿,走到床边,梳理下对方乱发:“醒?要出门趟,中午会回来吃饭,难得周末,再睡会吧。”
温别玉抓住五个字,“中午会回来”。
他安心,乖乖点头,遵循本能,重新倒下去,闭眼睡觉。
等温别玉再回过神来时候,他已经驱着自己车子,路开到俞汝霖别墅前。他匆匆洗把脸,随便套身衣服,早饭没有吃,仪容没有整,就这样呆在别墅大铁门前,被保安拦下来询问:
“有预约吗?”
没有预约。
温别玉双手紧扣方向盘,于长长屏息之后,重重松气。
他嘴角微微挑起来,挑出个略带自嘲弧度。
不意外,真不意外。
是俞汝霖认为重要,会找他来说话题。
只是他心底总有些微弱期待,期待俞汝霖会说是别事情,比如他妈妈事情。
就像濒死人,死撑着吊口气,盼望在苟延残喘最后,还能吃到那心心念念灵丹妙药。
可惜世上总多是沉疴难起,难得有妙手回春。
个半小时车程之后,俞适野来到俞汝霖别墅,那是独立城市之中花园别墅,别墅颜色轻盈,墙体粉白,再饰以浓翠绿意,让人轻而易举地忽略墙下砖石,是如何原始与冰冷。
如同这里主人。
他进大厅,见着俞汝霖。
哪怕休息日,哪怕在家里,俞汝霖也穿得丝不苟,衬衫扣子路扣到最上个,发胶将每缕头发牢牢固定。他正在餐桌前吃早餐看报纸。
俞适野拣对面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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