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骋又十七,陶淮南好容易跟他同岁短短几个月,就又被落岁。
有时候陶淮南会觉得自己好像直在追赶他,年又年地努力追,赶上段时间,然后又被落下小段。那小段时间像是迟骋站在原地等等他,等他赶上来才继续行走,很像这多年里迟骋对他又凶又沉默温柔。
迟骋十
有哥小孩儿是最幸福,陶淮南从小就这觉得。
后来有小哥,有俩哥小孩儿那更是谁也比不,在家里是小皇上。
他们已经足够大,哪怕哥不在家时间也不用特意让谁来照顾他们,现在哥走半个月都没事儿。
晚上回来洗澡收拾完基本上也就十点,陶淮南睡得早,迟骋有时候还学会儿习。
班级QQ里还有人在说话闲聊,陶淮南把QQ退,躺在床上听书。迟骋在房间里学习,笔不停地写着题,偶尔翻下页或是咳下,这些细碎持续声音让陶淮南觉得很安心。
,路灯把他们影子拉得很长,但是陶淮南看不见。
“应该是。”迟骋捏着他手指头,前面有个坑,迟骋提前往左边拉拉陶淮南,陶淮南很有默契地绕过去。
他跟迟骋起走将近八年路,这八年痕迹就是他俩只要在处,迟骋个字都不用说,给他个方向和力道,陶淮南就能避开所有潜在障碍。
“哥去哪儿啦?”陶淮南问,“青海?贵州?”
“没说。”
从夏天到秋天,从秋天到冬天。
迟骋生日过完就到冬天,生日那天迟骋给他奶奶打个电话。
老太太对他向来抗拒,生苦难生活过下来,觉得迟家所有人都是疯子。这也是因为那年迟骋回去短暂两个月里做那些事儿,他偏执和狠劲儿还是随迟家根,老人对他更多是厌恶,而不是想念。
迟志德回南方,迟骋也在城里不回来,只有她个人生活才能让老人真正觉得消停。迟骋年给她打两三次电话,每次说不几句就挂,迟骋不是爱说话人,老人也没话跟他说。
到陶淮南这儿就不样,别人跟迟骋没话说他可有,这就是个活话匣子,迟骋要是让他说他能坐旁边说天。
迟骋看着他俩影子,陶淮南比他矮点,穿校服很宽松,没和他牵着那只手在另边甩啊甩。
陶淮南心情好时候走路会有点小动作,比如这样甩袖子,或者手缩在袖子里,用袖口圈儿去兜下巴。
“哥太好,”陶淮南下巴装在袖口里,说,“是不是?”
迟骋说“嗯”。
其实陶淮南很明白,哥做很多事都是因为他。他眼睛不好,哥就去帮那些眼睛不好或者其他方面有缺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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