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淮南嘴巴被捏得噘起来老高,迟苦松开手他也没放下来。还顺势凑得更近,就那噘着嘴在迟苦脖子上浅浅地碰下。
像是小孩子表达喜欢和满足方式,高兴到亲亲你。是最干净,最纯粹。
“可是转头想,如果不瞎,哥哥当时或许就不会带你回来。”陶淮南手捏着小截迟苦睡衣,在指尖轻轻搓着,“那就没有你,你会直在家里被迟志德打,没有小哥,你也没有陶淮南。”
迟苦直看着他。
陶淮南又把脸低下去,在迟苦肩膀蹭蹭,小瞎子看不到别人什样,所以也不觉得这大还这样亲密有什不合适,毕竟他们就是这样长大。
“所以看不到是不是就为能有你呀?每次这想,又觉得瞎有瞎好。虽然很没用,可是得到很多。”
奶烘烘膻味儿又往人鼻子里钻,奶缸里泡大小孩。
迟苦说记得。
是比他们高届盲童,成绩很好,萨克斯吹得也好,学校每次有联欢会都能听见他吹萨克斯。
陶淮南闭着眼,脸贴着迟苦,低声说:“他跳楼,过年时候。”
迟苦讶异地转头看着陶淮南。
陶淮南睫毛颤啊颤,小孩子说起这些都带着点点本能恐惧,搂着迟苦胳膊也更紧些:“他听不见,又看不见,又听不见。”
“你别再为打架,怕你打他他打你,永远没完。”
陶淮南绕好大个圈子,终于说到正题,他捏着那小片迟苦睡衣,小声哄着说:“只想和你好好长大,不想你被迟志德打,也不想你打架。”
陶淮南爱哥哥,也爱迟苦。他心和世界都很小,里头就只有他们这个小家。
说很多腻人话,哥哥和迟苦都在晚上怎这踏实。
迟苦向来不回应他这些话,只是用另外只手抓把陶淮南脸,捏得嘴巴噘起来,五官挤成团,然后说“睡吧”。
迟苦问:“几楼?”
“十二楼。”陶淮南说。
迟苦不知道说点什,所以还是沉默着。
陶淮南微微地仰起脸,在黑暗里朝着迟苦方向,和他说:“有时候也会想,为什是们?凭什别人都能看到,就们看不到。”
屋子里有窗户透进来光,适应黑暗之后能把陶淮南脸看得很清楚。这张脸跟小时候变化不大,只是更秀气些,没小时候那肉乎乎。小时候能哭,哭起来眼皮红鼻尖红,太可怜。现在不太常哭,但偶尔也矫情吧啦地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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