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好好说话,迟苦听得下去,也不跟他较劲了。在他脸上用力掐了一下,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陶淮南撇了撇嘴。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迟苦问他。
“你就知道说我。”陶淮南垂着眼,“就对我最凶。”
“我跟别人凶得着?”迟苦高冷得很,跟陶淮南说,“有闲心你就多背会儿书,别琢磨没用的,什么搞不搞对象,谁给你看烂东西了?”
那些七拐八绕的小情绪无非就是来自小孩子的独占欲。
哥哥是他的,迟苦是他的。在陶淮南窄小的世界里,这两个是别人不能动的,被别人抢了的危机感和不再独属于自己的落差感,必然会带来消极情绪。
心里不拧巴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坦诚地偷着跟迟苦说:“我就是小心眼儿,就是小气。”
迟苦很自然地接了句:“你就是烦人精。”
“我要是跟别人搞对象你也会生气。”这是陶淮南最近悟出来的,他跟迟苦对彼此的情绪应该是一样的,没道理他不生气。
南现在心情好极了,怎么说也不生气,乐乐呵呵地坐那儿准备考数学。
青春期的痕迹在陶淮南身上并不明显,不叛逆也不尖锐。
被一杯奶茶哄得顺了毛,接下来不管怎么都是笑着的,偶尔也说浑话,说完再哄人家说我错了。
陶晓东带他俩去店里的时候也一样,紧贴着迟苦不分开,“小哥小哥”叫得没那么亲的了。
陶晓东干着活,听陶淮南又在一边说好听话,戴着口罩笑了下。
陶淮南眨眨眼,没反应过来。
哥在外面叫他俩出去吃饭,迟苦站起来,伸手给他:“有话就直接问我,别自己在那想,想得差十万八千里再跟我拧劲儿,再来一次我还收拾你。”
陶淮南还没想好他这两句话,迟苦把他拉起来,带他从休息室出去,打算
迟苦冷冷道:“你敢吗?”
“我不敢。”陶淮南倒是诚实,“我可害怕你生气,你生气哄不好。”
迟苦看他一眼,陶淮南说:“你跟别人比跟我亲了,这是背叛。”
这俩字都出来了,迟苦无语地转向一边。
“本来就是。”陶淮南绷着下巴,又重复了一次。
黄哥端着个大茶杯,站他旁边看他干活。也笑了声说:“小南也太会哄人了。”
“心眼儿多。”陶晓东说,“前段时间把人惹生气了,现在哄呢。”
“这还用哄?”黄哥看着陶淮南,叹了口气说,“他站面前朝人一笑估计就生不起来气了。”
又白又漂亮一孩子,挂着双无法对焦的大眼睛,笑起来的时候让人看着惋惜又心软。
寒假了,不用去学校,什么学委什么其他同学都见不着了,陶淮南心里那点莫名的危机感自然也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