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淮南需要个从小跟着他照应他,陶晓东就是这打算。
他也没把这点心思瞒着迟苦,陶淮南睡午觉时候陶晓东把迟苦叫过来,他俩坐在沙发上,陶晓东跟他说:“哥跟你说说话。”
迟苦点点头,坐在他旁边,隔着人远坐得直溜溜,眼皮垂着不看人。
他过来也几个月,脸上在老家冻出来那两团高原红没,身上那些小伤口也都没,只剩下些旧疤。但还是挺黑,跟陶淮南这种瓷白奶孩子到底不样。
“让你跟小南块儿上盲校按理说不应该。盲校都是眼睛不好孩子,你不是。”
陶晓东摆摆手,没说什。
那会儿陶晓东二十五,男人最争强好胜有拼劲儿岁数,浑身都是年轻人愣气,什都不服。这时候他刚在纹身这片地界里冒个头,想法很多,追求也多。所有心思半给事业,半给弟弟。
迟苦跟他不亲,说不说话能不能养熟,陶晓东没心思想这多。本来养他也没图他以后什,顺其自然吧。而且真往深心思上挖,陶晓东也没在他身上放太多感情上期待。他要真现在就跟普通孩子似黏人撒娇,陶晓东可能还烦。
这个家里哥哥是大人,大人想事儿角度和小孩儿不样。
哥哥觉得迟苦这样天天冷着个脸不说不笑没什,小孩儿就不这想。陶淮南失望极,迟苦总是不理人,陶淮南从最初时常跟他分享小零食说几句话,到后来句话也不跟他说。
迟苦没抬头,没什反应地听。
“小南眼睛不好,你帮哥照应年。”陶晓东看着他,说,“等他自己能独立生活,也适应学校,哥就给你转出来,该去哪儿上学去哪儿上学,不会直把你扔那儿,不会耽误你。”
迟苦比陶淮南还大半年,再过生日就九岁。陶晓东再怎说不会耽误他,等把他转出来也十岁。陶晓东自己都有点过不去,觉得自己在坑个孩子。
这事儿不讲究,可
小孩子感情没得到反馈,心里期待会加倍朝反方向减下去。小孩子情绪总是多变,喜欢和讨厌都来得很容易。
冬去春来,外面路旁老杨树开始发绿苞,陶淮南今年该上学。
陶晓东最近在给他办入学事儿,他好办,迟苦不太好办。迟苦户口还落在老家,陶晓东得想办法托关系把他户口迁出来。
俩小孩儿起去盲校,在这个事儿上陶晓东确实有私心。当初他把迟苦带回来其中个原因就是为这个。
陶淮南自己没法独立上学,陶晓东不能永远不撒手把他辈子圈在家里,他得上学。当时迟苦奶奶那句“你弟眼睛不好”确实打着陶晓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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