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事*员头垂得更低些,支吾道:“早在先帝时,便已有人提过,只是……”
不用对方说下去,祝云也明白,他父皇怕是知道这些事情,却睁只眼闭只眼没有管而已,他这位堂伯父在当初昭阳帝登基时曾出过大力气,虽然如今对他这个侄子不那客气,前头二十多年却直唯昭阳帝马首是瞻,昭阳帝亦十分看重他。不过是多占些地而已,昭阳帝自然不会拿他怎样,到后头这位显王便越发大胆起来,不但他自己占,还拉拢其他勋贵和朝廷重臣跟着他起干,借此笼络人心。
“还有就是,这事似乎与昭王也有干系。”
闻言,祝云瑄眉头狠狠拧:“昭王?又干他什事?”
“臣等根据曾晋供词,又去审问显王府管事,据他说用这个法子威逼利诱拉拢曾阁老,是昭王府个门客给显王出点子,显王起先只想将昭王拉为己用,昭王府人却与他说比起昭王……陛下您更信任曾阁老,只要曾阁老能在陛下面前多为显王说
甘霖宫。
来禀事*员尽数低垂着头不吭声,冗长沉默后,祝云瑄冷声问道:“他自己怎说?”
钦差回来之后案子便已移交给刑部与大理寺,刑部尚书上前步,谨慎答道:“曾阁老说他教导子孙无方,铸成大错,愧对陛下信任,无颜再见陛下,恳求陛下将他……从重处置。”
祝云瑄心中沉:“……他真这说?”
“是,以曾阁老名义在秦州大肆圈地敛财是他长孙曾晋和两个侄孙,族中旁亲亦有参与,圈地之风在秦州、豫州等地盛行已久,屡禁不止,盖因依托显王之势,早年他们还只是占那些无主之地,后头就演变成侵占民田,曾阁老子孙和族人是这几个月才被人拉入伙,所占民田却已多达五百顷。”
“曾淮他事先知情吗?”
“应当是不知道,臣等去他家中时,曾晋已被曾阁老用鞭子抽得皮开肉绽,只剩口气吊着,曾阁老在地上长跪不起,直言愿以死谢罪。”
祝云瑄恍然,回想起当日在曾淮隐居家中见到清贫景象,他老师从来就不是贪图富贵享乐之人,他信他是不知情:“拉他们入伙是何人?”
“……是显王,据那曾晋交代,是他在酒楼里结识显王府个管事,被对方番言辞蛊惑给说动,才瞒着曾阁老联系在老家堂兄弟和族亲,让他们跟着显王人做事,后头尝到甜头,便越发变本加厉。”
祝云瑄拳砸在御案上,他就知道这个显王迟早都是个祸害,没想到他竟连这等事情都做得出来:“你们既说圈地之风盛行已久,为何之前从未有人与朝廷告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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