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蒲团上坐下,老住持与往日样念诵起佛经,低沉佛音在殿中回荡,梁祯安静听着,轻轻转动着手腕上戴着佛珠,直躁动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待到暮色渐沉,老住持才停下诵经,缓缓睁开眼睛,望向面前心思缥缈梁祯,轻声叹:“这多年,老衲无数次后悔,当初没有将你留下。”
留在庙中清苦度日,也好过去那侯府虎狼之地备受折磨,名义上母亲觉得他夺自己儿子命数,即便梁家都以为他是帝子,十七岁之前梁祯却没过过天好日子,那个女人用尽各种阴私手段悄悄折磨他,他能平安长大,已是不易。
梁祯苦笑:“若是留在这庙里,哪还有今日权倾朝野昭王,如今这样也未尝不好。”
“梁施主必不想看到你这样。”
情说出来吗?”梁祯神色更冷,又往前走步。
对上他阴鸷目光,那老夫人眸色闪闪,顿时哑声,心虚地挪开视线。
梁祯不再搭理她,望向梁烽身边面相寡凉无甚表情妇人:“这些年这个世子在这家里到底过得是什样日子,没有人比母亲更清楚,你们何必问。”
那妇人沉着脸并不看他,眼中心虚却同样藏不住。
梁祯哂然,不欲再与这家子纠缠下去,沉声提醒屋中神色各异众人:“你们休想再摆布,这个梁姓随时可以不要,今时不同往日,看你们最好趁早认清现实。”
梁祯闭闭眼睛:“爹……他就当真不恨吗?安乐侯府为前程荣华,将他献给皇帝,硬生生拆散他和父亲,他就点都不恨吗?”
老住持淡道:“恨有何用,冤冤相报何时能。”
“狗皇帝已死,安乐侯府再无出头之日迟早要落败,谢氏……”
“谢皇后之子如今已是当朝皇帝,还是你力推上去,你又为何非要如此,错是谢皇后兄长,并非谢皇后,当年她是真心想要放你爹离开,是那位谢国公擅作主张将你爹逼上绝路,谢皇后还在世时,直对这事抱有愧疚,自觉害你爹和那个孩子,屡次来佛前忏悔,她是真正心善之
从侯府出来,坐进车里,小厮在外小声问是回府还是去宫里,梁祯疲惫地闭起眼睛,吩咐道:“去城外吧。”
南郊沅济寺建于前朝,至今已有五百年历史,直是香火鼎盛皇家寺庙。梁祯车停在后山寺庙侧门,有小沙弥迎出门,将他带进寻常香客止步后殿。
肃静清冷大殿内,梁祯亲手给那两盏已经燃二十年长明灯添上香油,跳跃火光映进他幽深双瞳里,沉不见底。
慈眉善目老住持踏进门来,梁祯上前,恭敬地行佛礼。
“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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