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走出来的时候,光也走了出来。
他看向杜宴礼的时候,光也看向杜宴礼。
然后他叫了一声,光粲然而亮。
他撞入杜宴礼的怀抱,这道粲亮的光,也就投入杜宴礼的怀抱。
单引笙:“宴礼?”
一只虫子正在他的骨头缝里啃咬扭动,位于心中的急切就这样传到骨髓之中。
生命之中,总有一些事情,不能等待,不能推后。
它极其重要。
非要你在察觉到的那一刻,就立刻投身其中,不完成,不罢休。
道路漫长,心魂飞驰。
心脏处的疼痛不药而愈,放松之后,杜宴礼的思维再一次敏捷又清晰。
最坏的结果排除了。
接下去的问题就是——
单引笙的手机为什么恰好关机?他现在人在哪里?
单引笙不在公司。这一点MUSES已经确认。
将秘书小姐的话打断。
秘书小姐飞快看了一下手机,惊喜说:“许娅给我回电话了!”
她迫不及待地接起电话:“喂,许娅,你到医院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杜宴礼停下往前的脚步。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秘书小姐,心脏在这时候被一捆无形的绳索牢牢捆住。粗粝的绳索摩擦过他的心肌,紧张、惶恐、乃至些许颤抖,全自被磨损之处流溢出来。
杜宴礼抱住了这道光,虚幻的世界又变得真实了。
真实的世界在他手里,在他怀中。
他回答对方:“我在。”
一问一答之后,杜宴礼退开一步,再看单引笙。
杜宴礼一路开车来到单引笙住所楼下。他一心来到此地,路上的一切似乎是梦里的一切,俱都浮光掠影而过,一晃而逝。
他停下车子,打开车门,下车以后快步往前走去。
刚走到花园位置,就见花园之中,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分花拂柳走了出来。
太阳恰在此时偏斜。
阳光落在人影的身上,将人影包裹。
单引笙应该不在外面。如果人在外面,除非发生意外,否则手机不会关机,哪怕关机了,也会在最快的时间里重新开机。
这两者都排除以后,单引笙会在的地方,或许是……家里?
“我要走了。”杜宴礼突然对秘书小姐说,“我先去找引笙。”
“什么?杜总,等等,我们不知道单总现在在哪里,不如我们等等许娅的消息——”秘书小姐说。
杜宴礼大步向前走去。
但这些负面的东西在此刻让人极其不耐烦。
杜宴礼眉头皱起,用力按了下胸口,想把这些感觉统统压下。
秘书小姐突然提高声音,难掩惊喜:“你说什么?单总不在医院?!那也就是说,事情发生的时候单总不在现场!”
上帝突然敲响了宽赦的铜钟。
长音响起,甘霖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