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徽禛却不信:“这个时候回乡去?王大人末七还没过吧?而且本宫听说夫人大儿子马上要下场科考,小女儿也定亲事原本今年就要出嫁,如何会想到在这个时候回京?”
柳氏低声解释:“老爷去,妾身与家中儿女都要守孝三年,无论是科考还是成婚,都得延后,不如先回乡,等老爷孝期过再说。”
“是?特地回乡守孝?”谢徽禛问得毫不客气,“究竟是守孝还是避风头?”
柳氏面色微变:“不知公主殿下此话是何意?”
“你知道本宫是何意,”谢徽禛干脆直言道,“十年前王廷任江南布政使,安排几个从京里出来钦犯藏进黑水
百花宴当日,萧砚宁大早去别宫,设宴花厅和后园已装点新、花团锦簇。
宫人们进进出出地忙碌,萧砚宁先去公主寝殿,远远瞧见有车进来停在殿外阶下,从车上下来人身素衣、面有疲态,正是那王廷夫人柳氏。
迎萧砚宁进来内侍小声与他禀报:“公主殿下派人强行将王夫人请来,特许她马车进这别宫里,说要先与她聊聊。”
萧砚宁点点头,待柳氏进去后才提步上前,走侧边门进殿中。柳氏正与谢徽禛见礼,萧砚宁径直去里间更衣,分心思听外头谢徽禛与柳氏对话。
谢徽禛靠坐坐榻上,不着痕迹地打量面前妇人,柳氏比上回寿宴上远远瞧见时要苍老十岁不止,虽极力掩饰,眉目间却有挥之不去哀痛郁色,王廷死像是对她打击颇大,可即便如此,她神情中亦有坚忍,被谢徽禛强硬“请”来这里也不见胆怯惊慌,轻易不会开口。
谢徽禛心里大约有数,先给她赐坐,叫人上茶来。
柳氏不喝,谢徽禛也不在意,说道:“王大人刚下葬,这个时候本宫请夫人来此,确实有些不近人情,夫人想也没心情赏花,本宫便也不兜圈子,与夫人直说,本宫想知道寿宴那日,府上究竟发生何事。”
柳氏下意识搅紧手中帕子,回道:“该说妾身已与钦差说,那日妾身直在后宅招待参加寿宴女眷,并不知道老爷那里究竟出什事,后头才有人来禀报,说老爷在书房中悬梁自缢,妾身悲痛万分,始终不愿相信会发生这等事情。”
说到后面柳氏眼眶微红,谢徽禛不为所动,抿口茶,待她说完又问道:“夫人既不知发生何事,为何这段时日急着变卖家产,不但铺子田产都卖,连苍州宅邸都打算转手?”
柳氏愣,像是没想到谢徽禛已打听到这些,再又低头,镇定道:“老爷去,家中没顶梁柱,妾身打算带着家小回乡去,免得留在故地触景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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