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笙当然觉得奇怪,但他不清楚应九盘算,便谨慎道:“草乌泡酒常有中毒者,程大爷见过、识得出,也不奇怪。”
“应九,你
这边下人们狂奔而去,那边程啸南又把桌上茶壶拿起来,咕咚咚全往喉咙里灌,真就是灌。
灌完,放下茶壶,再抠喉咙,继续催吐。
这灌吐,就有点类似洗胃。吴笙看着他这套“娴熟自救流程”,镜片后目光微微闪。
草乌,中药种,用好能治病,但用不好,就是大毒。
很快,宫先生就到,看装备是位西医,言语间听得出,也是程家故交。
外面,算是给妹夫家点面子。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四人尬聊,步履维艰。
与其说聊,不如说静坐相面。
应九和海云隆都是道上混,坐得住,可程啸南只是个富家公子,抗压力就飞流直下,直接让下人把整瓶洋酒拿上来,刻钟不到,已往杯里添好几回。
海云隆原本喝着茶,生生让对方勾出酒虫,在程啸南又次倒酒时,朝旁边下人嚷句:“拿个空杯过来,陪你家大爷喝两口。”
程啸南又咳又喘,几乎说不话。但宫医生看满地秽物,就知道这是吐过,立刻让人将程啸南扶到房内平躺,然后开始又打针,又输液,各种治疗。
客厅里就剩下三方客人,立场不约而同尴尬起来——他们生赖在人家不走,然后主人家,就被毒倒。
“你们大爷喝是药酒?”应九爷忽然转头,问旁边已经吓傻下人。
下人懵好半晌,才用力摇头:“不是,就是洋酒,没泡草药!”
应九爷点点头,指头轻叩着沙发扶手,目光转向吴笙:“白先生,您不觉得奇怪?程大爷怎就那肯定,自己是中草乌毒?”
下人不敢怠慢,立刻应承,哪知道刚转身要去取,程啸南手里酒杯忽然落地,厚厚玻璃杯落到地毯上,没碎,“咚”地声闷响。
再看程啸南,嘴巴大张,呼吸急促,手捂着喉咙,手指着桌上还剩半洋酒瓶,满眼不可置信地惊恐:“酒……酒……有毒……”
海云隆本来是附身在看酒瓶上洋文,想靠连蒙带猜研究出来这是哪国酒,见程啸南中毒,猛然后撤,脊背砰地贴到沙发里,能离多远离多远!
吴笙下意识看应九爷,没想到对方也在看自己,四目相对,各自思量。
程啸南却忽然弯下腰,猛抠自己喉咙,没几秒,就“哗”地下,把晚上喝这点酒全吐出来,直到吐得只剩酸水,又艰难抬头,大着舌头声嘶力竭地喊:“快……快去找……宫先生……就说……就说是……草乌……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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