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刻。
这样陌生情绪自然而然地袭上心头。
他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变得足够轻、足够缓,当他再次低下头,将细如清风吻落在傅听欢眉眼上时候……远处水声突然变急,遥遥女声如同疾驰而来剑舟起飞过水面,传进乌篷船中,搅碎这船清梦:
“禀楼主——”
傅听欢睁开眼睛。
甫入口只有浅浅甜味,但喝得久,那种从开始并不明显却真实存在缠绵之味就从心底蹿升起来。
像千种情思,万种亲近,都从内自外地将人给牢牢困住。
他忽然凑上前,吻吻住对方,将口中酒液尽数渡入对方喉中。
甜腻之中,他们唇舌相交,泊泊而透明液体自两人贴合唇角滴漏下来,将衣襟也染湿小片。
薄晕染上傅听欢脸颊,他因为这样哺渡而轻咳两声,眼中流转着漫不经心似水色。
空,只剩下精挑细选两条模样大小草鱼,被留下当作晚餐。
借着小舟中炉火,萧见深取出破日剑,慢悠悠地刮着鱼身上鱼鳞。
巨大剑身在小巧鱼身上转再往腹中划,整条鱼就被清理干净。等他如法炮制地将两条鱼起弄完之后,就见傅听欢默默地看着他和他手中剑,感慨不已:“剑若生灵,羞愤欲死。”
萧见深反笑道:“剑若生灵,当与同饮杯酒,同吃味鱼。”
火炉火焰“咻”地声燃起来,火苗隔着空烧炙置于其上食物。
萧见深勃然大怒,头也不回,照着水面直拍掌,也不闻什轰然巨响,但见那线浪里白条如蛇般照着那飞驰过来小舟行去。
夜色与深水掩饰切,在舟上人毫无所觉情况下,白条与小舟相撞,只听轰然声响,小舟如被劈剑似就中分开!舟上闻紫奇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扑通声落入水中。
傅听欢:“……”他理理衣摆,似笑非笑说,“哪来得这大火气。”
那抹浅浅蓝,几点淡淡光,也不知是倒映天上月还是船下水。
萧见深将人推倒在船上。
船中小小圆拱将他们温柔地遮入阴影,萧见深则在这温柔阴影中,忽然升起某些小心翼翼心态。
这种心情对萧见深而言分外奇异。
从出身开始就太过崇高地位让他不需要对这天下间任何人事小心翼翼,成长之中经历也让他从来没有也不能对任何人事小心翼翼。
天色从亮白到昏黄,从昏黄到深蓝。
当月兔探出云梢,当星辰睁亮眼睛。
萧见深与傅听欢已将那船上坛酒都分着喝光。
最后口入萧见深口中。
酒是梨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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