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孩子心性,很快就把这事忘,可是祖父却还记得,经常亲自给这棵树浇水。
可是还没有等到石榴结果,祖父便去,后来便是祖母给这棵树浇水。那年,石榴结果,结果子并不多。祖母带着她,让她捧着石榴去给祖父上坟,那时候她哭得稀里哗啦,祖母却没有哭过,只是用温暖手掌轻轻地摸着她头顶,直都没有放开过。
“祖父,祖母,明日就让人把树移栽到院子里去,”班婳抚着树干,“会守着它开花结果,每年都带着石榴来看你们。”
风再起,石榴树枝丫摇来晃去,仿佛是在回答班婳话。
额头抵在有些粗糙树皮上,班婳抱住树干,低声笑。
个屋子里逗她玩耍,祖父还会爬在地上,让她在他身上骑大马,说她是大业最厉害女将军。那时候她还小,不知道祖父身上有旧疾,任由他老人家背着自己,在地上爬圈又圈。
母亲斥责她,她刚掉两滴眼泪,祖父便心疼得不行,偷偷拿很多好东西去哄她,还说漂亮小姑娘不能哭,哭就不能像祖母样,做大业最美女人。
绕过前厅,班婳走到主卧,主卧铺着柔软地毯,架子上摆着花瓶,都是她跟恒弟送,没有皇家御赐花瓶稀罕,但是祖母却收起御赐东西,全部换上她跟恒弟送摆件。她甚至还看到套草编娃娃,那是年前她觉得这套娃娃有意思,特意送给祖母。
屋子里有太多她熟悉东西,唯有那张凤纹床上,拆去帐子与被褥,华丽床架看起来空空荡荡,就像是这座府邸,空荡得让她害怕。
班婳走到梳妆台前坐定,看着铜镜中自己,露出个像哭笑。
如意与几个护卫在院门外等很久,就在如意准备进去找郡主时候,班婳走出来。
“郡主,”如意见班婳脸上并无异色,心里松口气,“奴婢瞧着天色不太好,可能要下雨,们回去吧。”
“好,”班婳让如意给自己系上披风,“回去让管家找个擅长树木移植人,要把祖母院子里石榴树移到
“祖母……”她伸手抚摸着冰凉镜面,“婳婳……想你。”
“哗、哗。”
院子里起风,种在外面石榴树发出唰唰地声响,就像是人脚步声,直在院子外徘徊,舍不得离去。
班婳走到院子外,抬头望着这棵已经十分粗壮石榴树,脸上露出笑容。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但她仍旧记得,这棵树是她跟祖父起种下,那时候她应该不到五岁,因为她说石榴籽很漂亮,红得像宝石,祖父便从同僚家中找棵树苗,与她起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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