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西戎十载,还成西戎王身边第宠将、位高权重将军,说他没有通敌、没有背叛过大梁朝廷,谁会信?他唯只是庆幸这些年他不记得之时没有上过战场,手里没有沾过大梁人血。
“……你明明知道,有人直在等你回去。”谢朝泠提醒他。
特布木怔神瞬,哑声岔开话题:“西戎王收到大梁来信,知道他在大梁私生子即将回来,还带回大梁皇太子,西戎王野心勃勃想利用你对付大梁,本想着要将你救出来,但那日去试过那位小王子交给西戎王人,发现他不是你。”
“所以当日在街上,你才故意试探。”谢朝泠道。
那日特布木说那句“凡事总有其道理”是他小舅从前与他说过,他直记得。其实刚到西戎那日他就已经认出小舅,但不敢确信,那日听到那句话才相信事情是真,所以特地扔下那枚玉佩与他相认。
上,外祖和大舅是中箭而亡,而当时才十七岁小舅却死在炮火之中,尸骨无存。
但是现在,他以为早就去世小舅又活生生出现在眼前,还成西戎特布木将军。
特布木看眼旁低眉顺眼王进,谢朝泠稍稍平复声音:“他无碍,小舅你直说吧,这些年到底发生什?你为什不回去?”
“没有死,”特布木低声道,他声音早已不是谢朝泠印象中那样,从前时时带着笑叫人如沐春风嗓音如今变得又黯又哑,听得人分外难受,“被炮火残片震到头部,记忆受损,连自己是谁都忘,被西戎人当做战俘押来这边做苦役,后头机缘巧合得到个西戎贵族赏识,他将带出徭场来到郦都,还给换个西戎人身份,之后又救西戎王回,得他信任,从此直跟在他身边。”
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将他这十年过日子全部带过,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十年他如在地狱、生不如死,但已无多说意义。
特布木问他:“太子,你如今有何打算?”
谢朝泠拧眉:“西戎在大梁探子不
谢朝泠心口像堵着团气,上不去也下不来,他从未想过他小舅这些年竟是这样过,小舅明明还活着,却在他们不知道地方过着这样非人日子。
“……何时想起来?先前西北军说共收到过两封信,提醒他们西戎人手里有布防图,其中封是从西戎送去,是不是出自小舅之手?”
“在那之前不久记起来,”特布木将那些散开木牌块块收起,“能做事情有限,只能写那封匿名信提醒西北军。”
谢朝泠用力握握拳头:“既然想起来,为何不回去?”
“还回得去吗?”特布木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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