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明帝气怒难消,谢奉玨适时提醒道:“陛下,无论如何,后日祭祀为重,旁事情都等后日过后再说吧。”
后日是秋分,皇帝要亲往祭月,朝中就算发生天大事情,都得等那之后再行处置。
乾明帝下下用力按着御案,恨声下令:“叫内侍院尽快将恪王身世查清楚回报,派人去传口谕恪王这段时日在府上禁足不得随意外出,大理寺那边,让他们重新严审李家子和那些西戎人,查清他们这些时日都做过什,见过哪些人,有任何可疑都给朕报上来。”
当日,皇太子通敌叛国之事传遍朝野。
谢朝泠伏案奋笔疾书,愤怒、失望和质问之言字句落于纸上,写至最后又骤然收笔,怔神片刻,将信纸用力揉进手心,再扔进火盆中。
表情也像在看什十分荒唐东西,并不似装出来。乾明帝按捺着气怒,问他:“那你说李桓又为何要做这事?为何要污蔑你?他因何事对你有怨言?”
谢朝泠垂眼,低下声音:“当日李桓被人囚禁被割耳朵和手指脚趾,并非是山贼所为,是儿臣想插手东山营之事故意编出来,好让东山营有借口出兵剿匪,趁机铲除异己,这事儿臣做过不敢再欺瞒父皇。”
“李桓他……其实是被恪王抓走,恪王因与他有私怨,做出这样事情是为泄愤,儿臣为己私欲,想要借题发挥,摁着李桓不让他伸冤,他因而恨上儿臣。”
“你——!”乾明帝气极,“你怎能如此肆意妄为?你什时候变得这胆大?你做这些时可还记得你自己身份?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儿臣错,儿臣真知错,”谢朝泠句不敢辩驳,“这事确实是因儿臣而起,儿臣愚笨,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弄出这样严重后果,可通敌之事,儿臣当真是冤枉,儿臣就算有千万个胆子,也绝不敢通敌叛国,父皇明鉴!”
“殿下,定王爷来。”
廖直低声提醒,他勉强打起精神:“让他进来吧。”
谢奉玨进门,谢朝泠依旧坐在案前发呆,听到脚步声稍坐直身,哑声道:“皇叔怎来,这个当口你就别再管,免被牵连。”
“你不敢?!你当初做那些事时候怎就敢?!”
乾明帝差点没气背过去,就因为点私怨,最后个个都疯,闹出这等天大事情,这些人到底将他这个皇帝置于何地?
之后无论皇帝如何骂,谢朝泠只不断磕头认错,但咬死通敌之事非他所为,乾明帝气得阵阵眼晕:“朕现在不想见到你,你给朕滚回东宫去继续闭门思过!”
谢朝泠还想说什,谢奉玨冲他眼神示意,让他先回去。
他只能起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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