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明搁下茶盏,终于开口:“没有那简单,同样事情再做第二次,陛下岂会轻易上当,他早就不信任赵氏,当年是陛下病重,疑神疑鬼,才会轻易叫们钻空子,如今这位太子隆宠正盛,要挑拨他们,谈何容易?”
“是不容易,但有点,却与当年不同,”谢朝沂幽幽道,“先太子沾染兵权、意图不轨是假,如今这位太子五哥居心叵测、染指兵权却是真。”
赵文清闻言挑眉:“殿下这说可有证据?”
谢朝沂取出怀中那封信给他们看:“这是太子写给东山营统领亲笔信,还盖
盘算最终落空。
更别提,东山营场剿匪,竟折赵长明亲手提拔起来最亲信两位副统领,要说当中没有阴谋,谁会信?
赵长明不动声色地喝茶,并未表态,赵文清试探问:“殿下可有何想法?”
就听谢朝沂恶狠狠道:“昔年先太子是如何死,再如法炮制次便是。”
赵文清眼中有转瞬即逝惊讶,连赵长明神色都变,显然他二人都未想到这七殿下年纪不大,胆子却当真不小。
谢朝沂哂笑:“舅舅,表哥,本王跟你们是家人,有些话不妨挑明说,本王虽然年纪小,但当年事情也有所耳闻,你们当年敢做,如今怎反而束手束脚?”
赵氏父子俱未接腔,窗户外头不停歇蝉鸣声正叫人心烦。
那已经是六年前,赵氏气焰最盛之时,乾明帝身患疟疾在东山别宫里养病,先太子留京监国。当时恰逢三年次会试放榜,却闹出舞弊风波,大批学生被人煽动,群情激愤砸贡院,京卫军前去平乱两边发生激烈冲突,最后死伤上百学生,当时乾明帝病重已经昏迷不醒,先太子为平民愤,在没有征得他同意情况下,从严处置时任京卫军统领和其他将领,将整个京卫军大换血。
但等到皇帝从昏迷中醒来,却有人跑去别宫当着皇帝面狠狠参先太子,说他居心叵测,借机沾染兵权、欲图不轨。乾明帝本就是个疑心病重皇帝,又刚从鬼门关回来,乍听到太子趁着他昏迷时换京卫军统领,当下便不好想,他那时人在东山别宫,便命东山营人去将先太子请来,想要当面问个清楚。
可东山营是捏在赵氏手里,所以他们包围东宫,却只字不提其实是奉皇命前来请太子去问话,让先太子误以为别宫那边皇帝出事,东山营想要趁乱逼宫犯上,于是命皇宫禁卫军抵抗,两边打起来,这下便坐实是先太子联合禁军抗旨谋反,东山营师出有名,京卫军看到他们手中皇帝谕旨,配合他们起围剿先太子,最终将先太子逼上东山围场后山,跳崖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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