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没很怕,也没很伤心,他知道齐谨逸不会简简单单就抛低他个,提到分手。他只是很气,气齐谨逸忽视自己,气齐谨逸猜不透他心情,气齐谨逸遮遮掩掩,又气自己莫名其妙,气自己有话不说,气自己有恃无恐,气自己处理不好心情……
——渐渐转移责怪对象,百种火气凝在心头,酸意胀满血管,遍遍流经胸腔,冲上眼眶,他却倔倔不肯落泪。
认错好难?好难。他解开手机,反复点开通话界面又关掉,想找齐谨逸,又惶惶害怕听见关机提示音。屏幕亮又灭,他输入几句字词,语气或硬或软,又点点删去,最后随手将手机扔到地毯上,拿过放在床头CD机。
好脾气人生起气来才吓人,齐谨逸今晚大概率是不会回来。凌子筠又叹口气,像在吐口忧愁烟。
每句感伤歌词听在耳中都像在唱自己,丝质床品没人来暖,触感低劣得简直教人不愿去睡,在低落心情中望尽房内熟悉景物,也觉得冰
不知道在饭厅坐多久,时间分秒过去,佐餐酒清淡如水,晚餐被如同嚼蜡般吃完,撤下后又换上当做宵夜糖水,质地稀稀薄薄,加入足料冰糖,吃在嘴里却尝不出丝甜味。
凌子筠愣怔地坐着,他身上伤早已痊愈,背上不再贴有散发着浓厚药味贴布,空气是无味,室内有果味熏香,桌上摆有新鲜切花,只是身侧没那个总带着身木质香水味人,切味道就都仿佛变质,味不是味,香不觉香。
怎没齐谨逸,还会产生这样连锁反应,连对味道感知都出问题?
手机就摆在手边桌面上,静得好像块砖石。凌子筠微微低着头,却没往手机上看,只是直直地坐着,如同入定,直到佣人房都关灯。
等在旁管家来劝他:“少爷,很晚,明天还有课。”
他连肩颈都已坐得僵硬,慢慢转头往大门方向看眼,垂下眼:“好。”
站起身才发现衣摆上被捏出片皱褶,他抿起嘴,低头抻着衣摆,像是在问管家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齐谨逸……有没说他会几时回来?”
他声音太细,管家没能听清,疑惑地嗯声,他就不再问,缓步回房。
房间跟心脏样空空落落,本就惹齐谨逸生气,他也不敢再抽烟解闷,免得日后被揪出来罪加等,只如梦游般洗漱完毕,才倒在床上,用手捂住微微发热眼眶,低低哽咽声。
他还太小,不知世上琐事纷纷,即使是再亲密人,也难担各自烦躁,只看得见其中互不理解,也还未学会退让。这不是他错,但更不是齐谨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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