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点酒上来,你想什啊?”
盛因明瞪他眼:“少装。”顿顿,他说,“别走。你陪陪,陪陪好不好?陪坐着就好。”
盛因明小时候,没过过个温馨除夕、春节。家里不是吵,就是打架,有年盛因明甚至被寄去亲戚家里,因为父母吵架,冷战,都不愿照顾他。
过年在亲戚家,那种强烈寄人篱下感,盛因明当时六岁多点,就懂。
他筷子伸进碗里想夹块肉,
大年三十晚上,吃年夜饭,宿爸爸和宿妈妈起去苏州座很有名古寺过春节去。据说那座寺很灵,新年时候会撞钟,谁听见新年钟响,来年就会被神佛保佑。来寺里烧正月初头香人也多,除夕晚上就有人排队。
年轻人不爱参加这种活动。
宿原让他们俩赶紧走远点,最好晚上别回来。
盛因明脸色通红,根本不敢跟宿妈妈和宿爸爸眼神对视。他们什都不说,好包容,包容得他有些惭愧。
盛因明知道喜欢男生没什不对,但长期外界训诫规训,让他总有种羞耻感。如果他是女生,他不会觉得跟男朋友起回家过年有什大不,但他是男生,就总觉得,内疚又惭愧。
他忽然闭上眼睛,问,“队长,们现在是什关系?”
宿原说:“你觉得什关系比较舒服,就是什关系。”
盛因明:“炮|友。”
宿原掐住他下巴,同他接个浅吻,道:“也行。”他用手指在盛因明锁骨上游移,问,“那你什时候再履行下这段关系义务?”
盛因明:“……”
可是再内疚再惭愧,也不想放手。
家温暖,爱温暖,没有尝过时候,尚且可以从容面对。真尝,就像黑暗里跋涉太久旅人,抓住束光,才能汲取些继续走下去勇气。
家里只剩两个人。
大门被人咣当合上,沙发上正在无聊看着春晚、在微信群里发红包两个人对视眼。宿原站起来若无其事地说:“看看楼下便利店开门没有。去买个东西。”
盛因明知道他要买什,拉着他手不让他走:“别,不要,不行宿原。”
宿原说:“算们在起。行吗,盛因明?”
盛因明直不说话。
宿原以为他在装睡,去捏他鼻子。被他打开手,过好会儿,盛因明睁开湿润眼睛,定定地注视他。慢慢说:“那等哪天,你想结束,就提早告诉。”
宿原被他看得心头酸软,像在某种柠檬水里泡宿,隐约有种牵痛。他从那双漂亮眼睛里看见深埋其中惶恐不安,某种无望预感。宿原手指轻轻摸下他眼皮,柔声说:“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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