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庚只是无言地反握住了孙子的手。
不管怎么说,瑛庚听到了骏良父母的说的话。虽然还不至于妨碍自己的职责,但他还是觉得不能瞒着不报。于是第二天他把事情报告给了知音。知音让他一边等上面的决断,一边继续进行审理。三天后,知音把瑛庚叫去了。脸色似乎比报告的时候更加难看。
“主上似乎理解了,所以没有问题。”
瑛庚看着知音的脸。
“我与小司寇谈过,决定还是上报给主上。后来问过主上如何处置,主上说没有关系。”
“禽兽这种词汇,是将你无法理解的罪人排除在人以外歧视性的说法……”
蒲月诧异地斜着头。
“大司寇是这么说的。我当时也觉得很有道理。其实我们比想象中还要怯懦呀。理解不了的事物如果不抛弃掉就不能安稳度日……”
瑛庚觉得当初把惠施的道歉信扔掉也是出于这种心态。反正今后不会见面了——虽然这么想,其实还是因为一种将无法理解的事物斩断,并赶到一个自己再也看不见的地方的冲动。
这么说起来,瑛庚之前为了惠施申请赦免,为她赎罪,但并没有实际去与惠施见面。大概也是因为想把惠施放到一个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吧。仅仅是因为责任感而帮助了她,但如果当初与惠施见面,即使很难理解也把话说清楚,可能就不会造成之后的事态了。至少那样的话惠施就不会再继续犯罪了。
刑对于防止犯罪起不到作用……”
蒲月又摇了摇头。
“可能也并不完全是。芝草的治安正在恶化,而且不知何时竟然也殃及到王宫里来了。仅仅是这样的不安,却反映出了这世上竟有如狩獭般不可教化的罪人存在。正是这种践踏正义而毫无悔意的人,使姐姐,以及像姐姐那样的百姓们的感到不安。”
说着,蒲月无力地微笑起来。
“只要除掉狩獭,这种不安也能除去。姐姐和百姓们也会重拾对这个世界的信任。就这样把眼前的世界重新整顿起来。”
知音降低了声调。瑛庚也觉得气氛不那么
“人类就是一种这样的动物吧。”
蒲月说着,轻轻地拍打着瑛庚的手背。
“但是,我也是一介国官。我知道不能以私情来考虑。我虽不是秋官,但我想知道祖父大人您现在最主要的负担是什么。”
瑛庚只是点了点头。
“姐姐的事就交给我和李理吧。祖父大人您还是履行司刑的职责吧。”
“是吗——这是清花说的吗?”
“不,是我自己这么想的。在我心中的只是寻常百姓的那一部分是这么想的。”
是吗,瑛庚的心中叹息道。
“除掉狩獭来整顿这个世界……”
不知不觉中,耳边又响起了渊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