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间缝隙中,他睫毛在颤抖,拼命地压抑急促翻腾粗喘,做几个深呼吸,才让发红眼尾只沾上些许湿意,颈侧毕露青筋渐渐隐匿,直至消失。
他站起来,打开琴盒,拿起桌上琴弓,小心翼翼地放进去。
把它带在身边,宁澜说不定会早些回来。
在发抖。弓是新,没有打过松香,所以没有黏手触感,挂在边上马毛说明有人曾不止次地打开看过,笨手笨脚地碰断两根马毛。
手指滑到弓根,突然摸到片坑洼不平凹陷,他心脏莫名停跳拍,把弓转过来,只见手持位置刻着几个字,字很小,歪歪扭扭有些难以分辨,可每个笔画都刻得极深,如果这不是根木头而是张纸,大约就是力透纸背程度。
隋懿急忙站起来,把弓放在桌上,打开台灯仔细打量,拇指逐抚过那三个字。
、爱、你。
隋懿脑中空茫几秒,随即便想起因为没有收到宁澜生日礼物而生闷气那天,宁澜是怀着怎样心情,把这根琴弓藏起来,换上情趣内衣把自己送给他,又在看见他重拾音乐时,怀着怎样心情,偷偷刻下这三个字?
宁澜把不敢说出来爱意,全都化在每个眼神、每个拥抱、每个亲吻当中,把不敢捧出来颗真心,刀刀地留在这儿,深到无法抹平。
他究竟是怎?为什会觉得宁澜难懂,会觉得宁澜是个只会说谎骗子?
到头来,只有那句“不喜欢你”才是弥天大谎,那是他被百般苛刻、万般践踏后仅剩丁点自尊,只消再用丁点温暖去捂热他,他便会融化,便会露出最柔软内里,将自己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他。
可是他没有,因为吝啬,因为无知与偏见,因为幼稚盛气凌人,就这样与颗滚烫炙热心失之交臂。
隋懿用双手捂住脸,缓缓趴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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