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澜见他不再说话,侧身又要挤出去,隋懿有话说不出,胸口憋闷不已,干脆伸手抓住他胳膊。
宁澜静静地看着他。
隋懿记得宁澜平时跟他闹,被他制住时,总爱装模作样挣扎番,或者反过来挠他痒痒,然后自己咯咯地笑,笑得眼尾都染上艳丽红色。
这回他眼睛也是红,却很明显不是因为开心。
宁澜忽而扯开嘴角笑笑:“想要?早说
他把水流开到最大,掬捧水就要往脸上浇,隋懿突然按住他戴着红绳手腕,另只手把水龙头拧到热水,说:“身体不舒服,别用冷水洗脸。”
宁澜抬眼看镜子里狼狈不堪自己,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这个人就是用他无意中从指缝间溜出来温柔,让他沉迷,让他深陷,让他踩在绵软云上,却不告诉他拨开云雾后,下面竖着都是淬毒尖刀。
宁澜用毛巾狠狠搓脸,脸上皮肤都搓麻木,才拧上水龙头,绕过隋懿要出去。
隋懿拦住他:“你怎?”
人已经四目相对,靠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在起。
宁澜死死盯着他眼睛,想知道他是不是真在透过自己看那个人,可是隋懿坦荡地回望,瞳孔中丝裂缝也无,毫无保留似,宁澜什都找寻不到。
他无望地闭闭眼,抬手推下隋懿,正欲开口,本就没关严实车门突然被打开。
“围巾落在这——”阵冷风伴着方羽声音飘进车内,然后戛然而止。
因为方羽和陆啸川今晚留宿,顾宸恺不得不搬回原寝室。
“吐,不舒服。”宁澜道。
隋懿皱眉,他又不是没长眼睛看。
“问你在台上怎,为什哭?”
宁澜回答:“想到不开心事。”
这个回答无懈可击,隋懿不认为自己有问“什事情”立场,他为自己居然真产生想继续问念头感到奇怪。
宁澜胃里难受,翻来覆去睡不着,对床顾宸恺烦不胜烦地踹两下床板,他便干脆坐起来,抱着被子去客厅沙发上睡。
方羽也睡不着,不停地给他发短信,问他和队长怎回事,上次那个牙印是不是队长咬,宁澜说没什,方羽虽然并不相信,见他不愿多说,到底没再追问,还主动保证不会出去乱说,连陆啸川也不告诉。
宁澜放下手机,胃里翻江倒海,刀绞般疼,实在受不住,跑到卫生间把晚上吃那点东西都吐,直到没东西可吐还是犯恶心,抱着马桶险些把胃酸吐个干净。
好不容易缓和些,刚扶着水池站起来,卫生间外面有人敲门。
只有隋懿是这样不急不缓敲法,宁澜开门,看都没看来人眼,转身去拿毛巾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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