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几分钟,程欣把书合上。她气若游丝,声音有气无力,出口话却仍旧咄咄逼人:“你今天来,是不是想看什时候死?”
叶钦心下惊,惦记着她是个病人,拼命让自己神色从容:“不是。您是长辈,只是来探病而已。”
程欣扯开嘴角,笑得惨淡而勉强。她说:“你们都想死,知道。”
叶钦察觉到今天程欣与从前不大样,不只是收敛锋芒,变得没那充满攻击性,而且整个人都透露着种对生活和生命疲倦,好像现在把世界上最好东西放在她眼前,她也不愿伸手去拿。
因此叶钦更要字斟句酌,生怕哪个词用得不对,再给脆弱如斯她造成伤害。
于理也该去看看啊,那可是你婆婆。”
叶钦愁道:“可是跟她关系不太好,见面就硝烟弥漫剑拔弩张……万她看到,个动怒影响身体怎办?”
“你不是说她病得很重,眼睛都睁不开吗?”周封出主意道,“悄悄去看,放下东西就走,让人知道你去过就行。”
叶钦觉得这招还凑合,第二天在上订花和果篮,又指挥周封选几盒营养品送来,下午披件外套就拎着大包小包去隔壁住院楼探病。
他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这个点住院部最是安静,护士忙着交班,病人都在休息,他甚至可能不需要跟程欣打照面。
即便如此,他还是持反对意见:“不是,至少程非池定不是。”他很少直呼程非池全名,自己都觉得别扭,稍停片刻,调整语气后接着说,“您是他母亲,您生病,他是最难受。”
程欣眼中似有诧异闪过,随即闭上眼睛,脖子倚在靠枕上,扭头面朝窗户。
这状态分明是在下逐客令,叶钦站起身,想想还是决定把话说完:“其实您都知道,您只是不想承认,他宁愿伤害自己都不愿意伤害您,这就足以说明您在他心中分量。希望您保重身
谁知推门进去看,呼吸机不知道什时候撤,程欣正倚靠在床头捧着本书在看,听见门口动静抬头望过来,与叶钦脸对脸碰个正着。
叶钦下子蒙,站在那儿进去也不是,退后也不是。倒是程欣瞟眼他手里东西,摆出待客姿态:“进来吧。”
起初半个话。程欣捧着书继续看,叶钦坐不住,拿个苹果洗洗削皮。
他不擅长干这个,好好苹果削得坑坑洼洼,自己都看不下去,扔在盘子里不管,又洗两个新放在床头。
兴许是昨天周封在电话里提到那两个字,叶钦莫名觉得当下状况有种婆婆立规矩既视感,下意识地大气也不敢出,腰杆挺得笔直,时刻等待长辈耳提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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