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会儿,他姿势从托腮改为趴着,下巴压着手背,嘴被顶得噘起,说话含糊不清:“那你……不生气?”
闹来闹去,还在为几个小时之前事不安。
程非池缓慢地叹口气。他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自己并不在意这些未经大脑脱口而出气话,虽然在听到那刻也会扎心刺痛,但是最终能留在他脑海里被他记住,只有叶钦带给他快乐。
他不傻,他很清楚叶钦那些举动下包含小心思,也想过要不要给这个调皮小家伙点教训。可是叶钦总能在他想狠下心时候缩成团滚到他脚边,像只可怜巴巴小刺猬,那适当、又那恰巧地戳到他心里柔软。
因此他认为恃宠而骄不是件坏事,在他能承受范围内,这个小家伙可以尽情撒欢。
钦还是把药箱翻出来。因为他自己常犯胃病,里头胃药有七八种之多,他急得头汗,顾不上挨个看说明,拿起手机就要质问刘扬帆给喝是什假酒,好好人都给弄病。
被程非池阻止。
“真没事。”程非池有些无奈,“有这力气,不如去睡觉,或者看看书,开学就高三。”
叶钦睡不着,看书又不踏实,翻页就扭头看程非池眼。确认他只是暂时不舒服,喝几杯热水脸色就好多,还是不放心,下床坐到他对面,捧着脸看书,确保抬头就能看到他在自己面前。
起初还好,时间长就让程非池就产生某种错觉,好像刚才他不是被赶走,而是自己逃走,现在被小家伙抓回来,正处在他严密监控之下。
说起来连程非池自己都难以置信,不到年时间,他就爱极叶钦这不加修饰天真与骄傲,哪怕知道两人从性格到家庭背景都天差地别,哪怕知道会被他偶然露出尖利爪牙伤到,还是舍不得将他从心里赶出去,舍不得看他伤心难过。
然而叶钦不是他肚子里蛔虫,听到他叹气更慌,抓他手就往自己脸上招呼:“你打吧,怪嘴贱乱说话,你把打疼以后就不敢。”
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暂且不表,至少两人都心知肚明是,程非池根本不可能动用武力解决问题。
于是当程非池反手捏住叶钦下巴时,叶钦吓得脸都白,以为程非池不按套路出牌真要打他。他闭上眼睛缩着脖子等,等到
程非池用笔帽敲敲桌子:“该睡觉。”
“你不是还没睡吗?”叶钦理直气壮。
程非池说:“明天有课,教案还没写完。”
辅导班课上要用,原本打算昨天晚上写,计划被打乱,只能抓紧时间在天亮前搞定。
叶钦闻言又开始心虚,耷拉着肩膀“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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