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人也加快脚步跟上,好像自打承认输之后,他就变得没脸没皮,做再丢脸事也豁得出去。
临近家门口,时濛面走面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或许因为天色太暗,对半天都插不进锁眼。
身后人上前道:“来吧。”
时濛扭身避开他,偏要自己来。
折腾阵总算打开,时濛侧身进去,反手刚要关上门,就见身后人撑着门框,不依不饶地说:“错,你别生气。”
他自然不愿意将原因归类为身边坐着那个人,只当最近太累,加上车里开暖气,昏昏欲睡实属正常。
只是没想到不过十来分钟“松懈”,就让人钻空子。
从短暂睡眠中睁开眼睛,先入目是傅宣燎侧颜。
很久以前,时濛就知道他生得好。视线缓缓对上焦,那线条流利半张面孔,就算早已深刻在心里,如今单纯从美学角度再看,也是引人沉醉迷人。
许是潜意识里觉得这人不该在这里,所以时濛怎看,都觉得他身上带着种风尘仆仆沧桑。
和手确实比冻僵手好活动许多,上回来学几个复健动作,这回做起来都不怎疼。
傅宣燎看见时濛脸色就知道这东西买对,高兴地说要买好吃庆祝。
“还记得你给买糖炒栗子吗?”他说,“浔城也有这家分店,等给你买回来。”
时濛恍若未闻,沉默地低头玩手。
这次去医院除接受复健指导,还并把手上固定绷带拆掉,伤口已经愈合,医生说今后不用再裹着。
方才在车上被抓包,他也是这样回答,理直气壮,坦坦荡
如今这双经历许多深邃眸凝视着时濛掌心伤,实质般地让他感受到热度和分量。
窗外华灯初上,光朦胧地在周身笼罩层。
时濛时愣在那里,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似,眼睁睁看着傅宣燎轻轻托起他腕,颔首,用温热唇覆上那条丑陋伤疤,虔诚得如同吻着他毕生信仰。
今天在医院里耽搁些时间,下车后天已经黑。
时濛走在前面,步子迈得极快,快到拂过耳畔风都发出呼呼声响。
只是横贯掌心条粗疤明显至极,看得人心惊。
时濛却是副无所谓样子,在座位上甚至把玩起这道疤,用指腹磨,用指甲抠,让旁傅宣燎提心吊胆,几欲出言阻止。
好在时濛玩会儿便觉得没劲,手搭在膝盖上,歪靠着车窗玻璃,在公交车摇晃中沉睡过去。
后来时濛回想起这天,仍觉得难以解释。
性格使然,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过在公共场合睡着经历,能在走走停停、嘈杂吵闹公交车里睡着,实在是件稀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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