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傅宣燎搞清楚状况,倒也没多加为难,松手,含糊地问:“睡多久?”
时濛抽回手,把本子盖好往口袋里塞:“二十分钟。”
晚饭吃过,茶也喝,开车回去路上,傅宣燎望着出现在前车窗里与来时别无二致夜景,好像还没
时濛伸出手,心想就秒也好,让牵牵他手,不用担心被甩开。
哪怕就秒。
其实在被触碰之前,傅宣燎就醒。
他警惕性向来很高,哪怕工作再累身体再疲倦,在公共场合也不至陷入深睡眠。不过这段小憩虽然短暂,竟也让他做个梦。
蝉鸣午后,飘着浮尘教室,他视线只有细窄条缝,眼皮很沉,像是刚睡醒睁不开。
茶叶。
就是不看这朵看似纯净实则掰开全是心眼黑心莲。
时濛自是不知同行者丰富内心活动,进门时他就注意到门口中式壁龛灯,觉得很美,当即便掏出纸笔临摹。
换做别人,第时间必会选择掏出手机拍下,可是时濛习惯用画笔记录所见,旦投入便沉浸其中,画到收尾部分才想起对面还坐着个人。
傅宣燎从来不是耐心充足人,以往这种情况早该坐不住,今天如此安静……
与困意挣扎间隙,他听见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轻盈,又有些胆怯,动作很轻地坐在他对面,窸窸窣窣阵动静,掀开他盖在脑袋上用以隔绝声音课本。
浅淡却略显急促呼吸喷在发顶,越来越近,傅宣燎听到在耳膜鼓动心跳声。
正当他抬起头,打算把“偷袭者”抓个现行,眼前场景忽然变换,耳朵里也涌入许多嘈杂声音。
梦境与现实无缝交接,傅宣燎在瞬息之间擒住伸过来手,捏着对方手腕猛地按在桌面。
突如其来变故令时濛受到不小惊吓,他瞪圆眼睛,条件反射地后撤,被傅宣燎用审视目光打量,又心虚似垂眼,欲盖弥彰道:“你醒。”
时濛放下笔和本子,小心地凑过去观察,然后得出结论——是因为睡着。
托着下颚手变成平放于桌面,上头压着张睡着都皱着眉脸。时濛稍稍歪头,将视线方向摆到与傅宣燎平齐,看着他棱角分明面部轮廓、山丘般挺立鼻梁,以及闭上才能发现很浓密睫,近乎贪婪地遍又遍。
只有这个时候,傅宣燎才是温柔。他不会说让人难受话,不会用近乎怨恨眼神看自己。
时濛想让他不要恨,可是怎能不恨呢?光线错位尚能让同处景象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效果,好比由于角度不同被掩盖事实,人们只会相信自己看到冰山角。
所以连安静时光都珍贵得像是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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