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寒云的一再追问下,陆戟将下药的事隐去解药性的经过简单讲了,沈寒云比他还激动:“下药?他?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陆戟面上又有戾色浮现,“就
如若虞小满说不是,他便有理由重新彻查此事。
作为武将,陆戟向来杀伐果决,遇事也从不犹豫,唯有这次他陷入两难,一面觉得人赃并获没什么可再追究的,一面又想给虞小满解释的机会。
代嫁一事瞧着确是虞村长一家搞的鬼,虞小满只是个听令的。待得稍稍冷静,思及先前种种,陆戟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他下药害自己图什么,除非他另有隐瞒,浑金璞玉般的外表全都是装出来的。
从前的一些经历让陆戟在心里筑起了一堵戒备森严的壁垒,他无法相信任何人,无论是在他身边待了多久的。跟随他多年的部下尚可以背叛他,遑论一个刚认识短短两月的人。
他稳住心绪,耐着性子等虞小满作答。
人来到书房,天底下哪有这样巧的事?”
段衡还是觉得不对劲:“那也不能证明药就是夫人下的吧?”
云萝被他问得一噎,半晌才道:“你这么说是怀疑我?眼下人赃并获,东西可是大少爷亲自找到的,还有什么好说的,不然搜搜看,我身上有没有这种坑害人的药。”
周遭的下人纷纷附和,觉得云萝说得在理,这种事归根结底还是讲求证据。
云萝得了声援,更是委屈,抹了一把眼角:“我在大少爷身边服侍了三年,对大少爷的心天地可表,你竟这样污蔑我,我、我还不如撞墙死了——”
可虞小满不知怎的,放弃了挣扎似的,只抬眼看向他,眸底黯然一片,苍白的唇翕张,缓慢地吐出一个“是”字。
家中鸡飞狗跳,外头也吵吵闹闹不得安生。
下午沈寒云不请自来,邀陆戟同赏陇头麦。陆戟虽对这些不感兴趣,却从沈寒云的眼神中看出他有事要讲,便放下家中琐事,同他出门去了。
上了马车,沈寒云还在窗外张望,半天没见到人,忍不住问:“他……我说夫人,怎的不一起来?”
陆戟说:“犯了事,禁足在家。”
说着就梗着脖子拔腿往墙边冲,被围观众人拦了下来。
“你这是何苦呢,整个陆府上下谁人不知你对大少爷忠心耿耿?”申嬷嬷也上去拦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转身面向陆戟,“这事也算水落石出了,大少爷您做个主吧,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总不能让身边的人寒了心啊。”
陆戟自是晓得她说的身边的人指云萝,也晓得该如何处理方可堵住悠悠众口。
可不知为何,明明是他最痛恨的事,临到做决定,他却有些狠不下心了。
他最后一次问虞小满:“药可是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