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回到老家的关系,唐柊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被苏文韫一个电话吵醒的时候还蒙着,听说同学聚会安排在今天中午,顾不上天冷,跳起来找裤子往身上套,冲电话道:“我们马上来!”
鞋子一踩来到外面客厅,奶奶和尹谌两人坐在桌前不知在聊什么,唐柊被奶奶一句“太阳晒屁股咯”说得难为情,尹谌在一旁抿唇轻笑,唐柊没什么气势地瞪了他一眼。
聚会定在十五中附近的餐馆,当年运动会之后的庆功宴就是在这里办的。
不知有意安排还是无心插柳,连包厢都是当初那个。里头翻修过,装饰显得高档精致许多,桌椅也换了新,连舞台上那台雅马哈电子琴都换成真钢琴,壁灯一照,氛围颇为华丽。
由于是临时起意攒的聚会,班上有一半同学没能赶来,当年挤得满满的包厢现下只稀稀拉拉坐了三桌,后来蔡晓晴又带了几个高三分到别的班的同学过来玩,场子才热闹起来。
鸭蛋,还跟奶奶说尹谌特爱吃,奶奶当真了,腌了一堆,说让他俩带走的已经打包好了,冰箱里都是剩下的,这几天尽管敞开肚皮吃。
吃饭的时候尹谌面前摆了三个蛋,吃了一个又添一个。
唐柊在旁边偷笑,尹谌不动声色地推了一个到他跟前,并在奶奶又要起身去拿的时候,用咸鸭蛋里胆固醇和油脂超标不宜一次性多吃为由婉言阻止,到底是劝住了年纪大崇尚养身的老人,避免了晚上口干舌燥拼命喝水的尴尬。
吃过饭唐柊出去丢垃圾,尹谌进到厨房帮忙,刚拿起一只碗就被奶奶夺了过去。
“你这手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可不能干这些活儿。”
不过这些与唐柊没什么关系。他的出现虽不像上次那样令满场人大跌眼镜,因着那些流言尚未消散,还是很少有人愿意搭理他。
为了不让他难堪,戚乐给他的位置安排在苏文韫旁边,贺嘉勋也在。
饭前三个人凑在一起玩斗地主,
想来是唐柊告诉她的。尹谌道:“没这么娇贵,家务活还是能干的。”
奶奶拗不过他,扔给他一块抹布让他随便擦擦桌子。
“听说你们又好了,我是真高兴啊。”自两人进门,奶奶脸上的笑容就没收过,“虽然他嘴上没说,可他想了你这么些年,我都看在眼里。”
对于空白的那七年,尹谌心中残存愧疚:“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他。”
奶奶见他的模样就知道他把错都归咎到了自己身上,摇头劝道:“好孩子,你千万别怪自己。当初奶奶也有错,要不是我被血肉亲情迷了眼一心想救他爸,他也不会被人指指点点这么多年。要不是我当时生病倒下,那个天杀的女人又来闹事,他也不会那么难,一个人背负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