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是不是你逼他离开?是不是你害他腺体二次受损?”
袅袅热气混着茶香在屋内蒸腾飘散,想是猜到尹谌必是有把握才敢这样质问,尹正则呷口茶:“是让他离开,不过谈不上逼迫。”
说着将双手放于桌面交握,依然是上位者姿态,“至于那场事故,准确地说是场意外事故,本意并非想伤害他,造成那样结果,也很遗憾。”
即便对尹正则性格和为人有定解,这番避重就轻解释还是令尹谌心头震怒。
他想问“你知道他这些年经历什吗”,到嘴边冲动话语被尹正则句“但是”堵回去。
理地给自己倒杯茶,说:“这晚来找,希望是很重要事。”
尹谌没坐,目光凛冽地直视尹正则,连平日里出于礼貌温和都省去。
“很重要。”他说。
“那你今天算来得巧,平时这个点已经睡下。”尹正则示意尹谌坐,拿个空杯子放在对面,“先坐下吧,慢慢说,咱们祖孙俩有好些日子没起喝茶。”
不知为何,尹谌觉得他知道自己想要问什。
事不关己人自然可以做到不带情感理智分析,尹正则认为尹谌是聪明人,想通之后也会赞同他观点:“但是,若不是他年轻不懂事,既天真又愚蠢,脑热之下把什‘不放弃’‘不后悔’当成美德,何至于弄成那样?”
时针缓缓走过12点,日历后翻页,已经是第二天。
窝在沙发上打瞌睡唐柊突然惊醒,撑着扶手坐起来,向门口张望,尹谌拖鞋还摆在地垫上,拿起手机看,也没有新消息或者未接电话。
算算已有三个多小时,再麻烦资料也该查出点头绪,唐柊拨尹谌号码,手机紧贴耳边耐心等待接通。
绵长嘟声在安静环境中格外响亮刺耳,唐柊边听边默默数着,声,两声……十三声,十四声,直到嘟声暂停,系统发出“您所拨
即便知道,尹正则仍然神态自若游刃有余。因为在他眼中,这可能只是件不值提小事,他动动手指头就可以解决,哪怕这件小事改变个人命运。
尹谌突然觉得很难受,有种被揪住心脏、扼住喉咙窒息感。
像被张巨大网包围,不同于当年心死神灭绝望,是另种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地发生无力感。他眼睁睁地看,竖起耳朵听,除此以外能做只有痛惜和缅怀,或者伸出手触摸细密而坚固织网,连护住那个踽踽独行身影、他句柔声安慰都是妄想。
不是所有人都注重过程胜过结果,错过就是错过。
可尹谌还是要问个清楚,让事实真相还他、也还自己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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