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把这话解读成关心,腼腆一笑:“没事啦,我跟小姐妹调了班,帮她顶半天,中午就回去补觉。”
这会儿有点空余时间,尹谌打算去楼下唐柊的病房走一趟,江瑶说:“他醒来之后就出院了。”
尹谌愣了
时间是早上五点半,正在值大夜班的江瑶护士伸着懒腰打了个大哈欠,视线往门口一瞟,就看见尹谌横抱着一个人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急诊楼的医生过来问什么情况,尹谌把怀里昏迷不醒的人放下,将披在他身上的外套改为盖着,说:“可能正处在发情期,先打一针抑制剂。”
江瑶帮着去药房配了针剂,尹谌亲自给唐柊打。卷起左臂的衣袖,掰开他捏着的拳头,除了满手心的冷汗,还看到指甲用力掐出来的深红印记。
昏迷中都睡不安稳,唐柊眉峰隆起,时而随着喘息发出隐忍痛苦的闷哼。
尹谌的脸色越发阴沉,握着注射器的手却依旧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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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谌去前台结账,顺便问了些注意事项,回到里屋,就看到唐柊披着比他身材大至少两号的黑色外套,佝着肩膀缩成小小的一团。
糖葫芦趴在他腿上挂吊针,唐柊一手搂着它,一手小心地托着它扎了针的那条腿,往上看,嵌在小巧脸蛋上的一双眼睛大而无神,瞳孔黯黑幽深,不知在看哪里,亦不知在想些什么。
整个人好似丧失了生机,徒留一身无法与命运抗争的无力感,以及什么都抓不住、一切都不会为他停留的绝望和孤单。
尹谌有须臾的恍惚。
针头扎进手臂苍白的皮肤里,尹谌目不转睛地看着药剂推入血管,再用棉签轻按着拔出针头,见唐柊没有因为短暂的刺痛惊醒,这才舒了口气。
上午有台刘医生主刀的手术要跟,查过房尹谌就换防菌服进了手术室。
出来已是十点多,路过前台的时候江瑶叫住尹谌,说这层的休息室现在空着,问他要不要去躺一会儿。
“尹医生你昨晚没睡吧?眼睛里好多红血丝。”江瑶担心道。
尹谌摘下口罩:“不用,你不是也一夜没睡吗?”
他似乎见过唐柊这副样子,在七年前他们分手的那个下雨天。
看着糖葫芦挂完一瓶水,被安顿在有厚实棉垫和暖气的隔间里,两人才离开宠物医院。
回去的路上,尹谌时不时从后视镜里往后座看,见唐柊歪靠在椅背上似是睡着了,将车内温度又调高两度。
到春韶湾的地下车库,拔钥匙下车后顺便把后座门打开,等了一会儿没见人出来,尹谌扶着车门探身进去:“唐柊?”
连唤几声名字都没得到响应,尹谌立时伸手过去探了探唐柊的鼻息,再用手背触了下额头,然后甩上车门回到驾驶座,刚熄火不久的车再次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