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两遍主旋律之后,还加快速度弹起变奏版,修长手指在琴键上翻飞。过会儿,渐渐又慢下来,左手爬格子样来回跳跃着敲击键盘,右手仍是轻缓,强弱不同两段融合在起,给这段活泼旋律添上份静谧温柔。
夕阳西下时分,晚霞透过窗户洒进来,唐柊站在教室端,望着站在另端弹琴尹谌。
琴凳不知去哪儿,他就站着弹。被落日余晖笼罩侧颜深邃中带着几分慵懒,他背脊挺直,脖颈微弯,视线落在琴键上,音符在指间流淌,校服袖子上小白花随着他动作若隐若现。
他弹得很随性,记得谱子地方弹得飞快,记不清地方就放慢速度,唐柊却觉得很好听,很久没听到这好听乐曲。
唐柊不由得跟着哼唱起来,身体也跟着节奏左右摇晃,琴声突然停止时候他还陶醉其中,根本没反应过来。
做完条理解,距离下课还有十来分钟。尹谌趴在桌上睡觉,唐柊蹑手蹑脚站起来,走到教室后面拿起把扫帚,开始做今天来这里该做事。
这是间音乐教室,十五中高二就不安排音乐课,高音乐课也多被主课老师霸占,所以这教室空荡荡只有几把桌椅,到处都是灰尘。
靠窗墙角摆着架用白布罩着立式钢琴,唐柊经过好几次,终是没忍住,掀开罩布,搬起琴盖,好奇地伸手按向个白键。
这是他第次触碰钢琴,没想到这家伙体积没多大,居然能在空旷教室里发出如此浑厚声音。急着收回手已经晚,只听阵窸窸窣窣动静,尹谌把脸从臂弯里抬起来,迷瞪瞪地看向这边。
唐柊立刻装傻,拿起扫帚开始扫地:“你继续睡,继续睡。”
嘴巴没刹住车,句稚嫩“满天都是小星星”响在空旷教室里,唐柊瞪圆眼睛捂住嘴,看见尹谌稍稍侧头,面向自己。
尹谌站在朦胧光里,再次弯起唇角:“不是会唱吗?”
晚自习第节课,唐柊纠结再三,给尹谌写张小纸条:你不要告诉别人!
他知道自己唱歌难听,所以从不在别人面前开嗓,每次都找借口推脱,不想身
装着装着就入戏,从这头扫到那头,又找块抹布擦起桌子,用行动诠释什叫劳动使人快乐。
直到耳边传来串叮叮咚咚琴声。
尹谌不知什时候站在钢琴前,先把右手放上去,按几个音,接着抬起左臂,双手配合着弹起段耳熟能详旋律。
是《小星星》。
这支儿歌在唐柊印象中就是简谱上1155665,尹谌不知是从哪里学来,左手加动听和弦,使简单旋律听起来更丰富、更有层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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