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可能不是他
幻觉。虞度秋心想。应该是他天使。
虽然他也不太相信天使存在，但男孩是特别。
安静病房内，两个小孩紧张呼吸、慌张心悸慢慢同步，相拥于孤寂黑夜中，将对方当作唯
依靠。
不知过
多久，阵阵疼痛与晕眩入侵大脑，虞度秋知道自己又要犯病，不赶快吃药话，他会发脾
言下之意：
才不是因为害怕才不敢看呢。
男孩似乎对他话深信不疑，这助长虞度秋气焰，他想出个坏坏主意：“以后要养两条狗，就叫它名字，这样就是它主人！它必须得听话，就不会怕它。你要不要？送你条？”
男孩咯咯笑起来：“好啊。”
话音刚落，男孩眼中突然亮起大片火光——电视机里反派引爆汽车，动画火焰熊熊燃烧，照得整间病房红彤彤。
虞度秋看着男孩神色迅速紧张惊恐，手也开始颤抖。他终于有机会展现哥哥风采，果断地关掉电视机，把抱住男孩瑟瑟发抖身躯。
他幻觉，却也是他唯玩伴。
于是他抓紧男孩小小手掌，肯定地点头：“现在就很开心。”
满满罐鱼汤，他最终喝下大半，明天外公来看他时候定会很高兴，他许久没有吃过这
多东西。
鱼汤热乎劲儿传递到全身，他手脚逐渐与男孩同温，紧紧相握手甚至出层薄薄汗。
电视机里动画片自动播放到下集，身着警服黑猫追逐着敌人，高声大喊：“站住！不然要开枪！”
几个月相伴，他们都知道彼此最害怕什，最需要什。
男孩在他怀里渐渐平静下来，轻轻地说：“谢谢哥哥。”
虞度秋每次听到这句话，内心那个黑黢黢窟窿就仿佛被填满。脑海里有道骄傲声音在回荡：看，你拯救他。
也拯救你自己。
每次抱紧颤抖男孩，就好似抱紧那个在枪口面前痛哭自己。冰冷尸体触感、可怖狰狞枪洞、未能挽救悔恨，渐渐消散于这个温暖怀抱中。
尽管音量调到最低，虞度秋还是敏锐地听到这句，下意识地想捂住耳朵——
“别怕。”男孩先步捂住他耳朵，如同往日样，贴在他耳畔，像大人哄小孩似地说，“是假。”
虞度秋只能听见他低语和自己纷乱心跳。
过会儿，那段追逐战过去，男孩才松开手。
虞度秋回看电视机，又次为自己失态感到懊恼，为挽回自己在对方面前岌岌可危哥哥形象，故意板起脸，装出很凶样子：“太讨厌这家伙，看都不想看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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