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中有牵挂,大抵都会变得如此胆小吧。
纪凛也坐下,深呼吸数次,平复剧烈心跳,出神地望着自己脚下木板,不知在想什。
不过很快,他便甩甩湿发,捋到脑后,又开始骂骂咧咧:“你这游艇真他妈像迷宫样,掉到下层差点儿找不到上来路,耽误好几分钟。正要上来,就发现船裂,要沉,个个都跳海。本来也打算跳,结果听到娄保国鬼哭狼嚎,过来看你他妈居然还有闲情坐快艇?你少爷病早晚害死你!”
“………………”
惨遭误会虞度秋也没恼,反而咧嘴笑笑:“纪队,来个劫后余生拥抱怎样?”
正要下船虞度秋个踉跄,险些头朝下栽倒。
柏朝及时搂住他腰揽回来,两人齐齐扭头,不可思议地瞧着从天而降神兵——虽然这位神兵此刻灰头土脸、满身脏污,模样十分狼狈,但无疑散发着令人动容神圣光辉。
娄保国瞠目结舌:“纪、纪……”
纪凛:“纪什纪!是你爹!快用力!”
“好、好咧!”娄保国喜极而泣,完全没计较自己多出个爹,与他同拼命地拽桌腿,狠劲儿之下,终于将沉重巴花大板拽出船尾。
纪凛立即后仰:“谁要跟你抱!”
虞度秋作势张开手臂,却被人拦腰抱回来。柏朝单手开着船,另只手将他镇压回位子上:“受着伤就别浪。”
虞度秋撇嘴:“内人吃醋,下回再说吧。”
“下回?可不想再有下回!”
纪凛脚上还流着血,所幸子弹没打穿骨头,只是皮肉伤。洪远航快艇上几乎没有物资,他四下张望,瓶能清洗伤口矿泉水都没见着,却发现意外之人:“快看那儿!是不是费铮?”
柏朝立刻打起方向盘,二人迅速跳上快艇,船头不费吹灰之力地撞开破裂游艇内壁,发动机嗡嗡鸣响,巨大马力推着快艇前进。
船身倾斜角度越来越大,上层甲板地板终于不堪重负,实木大书柜从足足米宽裂缝中滑落,惊险地擦着快艇船尾坠入舱内海水,溅四人后背水花。
船越沉越快,天花板越压越低,他们不得不伏低身子,娄保国蹲慢半拍,就感觉被天花板上碎裂灯管薅秃片。
从跳上快艇至此不过短短分钟,这六十秒却仿佛漫长得度过辈子,直到他们眼前光线终于大亮、视野内片海阔天空之时,所有人重重吁出口憋着气,脑海中紧绷弦这才彻底松开。
娄保国以前也不是没经历过比这更刺激惊险,但这次格外腿软,瘫倒在座椅上瞬间,脑子里蓦地浮现出张阳光秀气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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