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枫城舞蹈学院,以为终于可以摆脱束缚,可以自在高飞。他在学校很努力,总是第一个到练舞室,最后一个离开。他还被枫城剧院的直属舞团录取,不到半年就成为了台柱一样的存在,每次只要是他主演的剧目,总是一票难求。
他以为自己终于从噩梦中走了出来,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能命该如此吧。”对此,江若像无数怀才不遇的人一样,用命运作弄将晦暗往事轻描淡写,“彭伟彬,还记得这个人吗?现在应该已经出来了。”
“他是舞团老团长的儿子,我刚进舞团的时候他很照顾我,加上他是舞蹈学院的师兄,我跟他很快就熟悉起来,可能是太缺爱,有段时间我几乎以为,他对我好……是因为对我有那个意思。”
环在腰上的手臂忽然收紧,像是预感到故事接下来的发展,并非他能承受。
可他必须要说。
思绪凌乱,江若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也不全怪我妈。她一个女人,带着我不容易,后来她改嫁,没想到那男的看起来人模人样,其实是个……变态。”
即便江若刻意将这段令人毛骨悚然的经历简略,三言两语带过,席与风作为听众,仍是感到一阵心悸般的恶寒。
他无法想象,一个在念小学,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该如何拒绝一个心怀不轨的成年男性伸向他的手。
说到这里,江若深深吸进一口气,隔了很久才呼出来,像在借此给自己勇气。
“事实证明,是我自作多情了。”江若停顿一会儿,才继续说,“后来,他开始频繁给我介绍所谓的机会,今天和这个会长吃饭,明天和那个院长小酌,每天都是不同的大人物,唯一不变的是助兴节目,永远是我自己编的那支《无名》。”
“我不愿意跳,他就拿舞团的兴衰存亡求我,给我分析利弊。我心软了,一再心软,他就变本加厉,有一回……他在我喝的酒里下了不干净的药,可能跟你弟给你下的那种差不多。我恢复意识的时候,人已经躺在酒店的床上,卫生间里有人在洗澡,不知道是哪个协会的会长,还是哪个有意投资舞团的老板…
再开口时声音不那么颤抖,但还是低哑:“他用糖果、用学费、用我母亲的眼泪,诱惑我,逼迫我去他的房间。幸好,幸好他胆子小,怕事情闹大,不敢真做到最后,至多不过是……让我用腿夹着他的,看着我满是泪水的脸,把那些肮脏的东西,都弄在我身上。”
感觉到一具身体贴上后背,江若被抱在怀里,却没有温暖的感觉。
席与风贴着江若的颈窝,让他别说了。
江若却没打算停,笑了声:“这才到哪儿。”
接着,他说起后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