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片菜叶,由于摘下时间太长已经枯黄发干,叶片斑驳,勉强看得出上面用水笔画拿着锅铲Q版小人,右下角还跟前面画作样,笔划认真标日期。
苏朔忽然想起结婚前,余棠Omega父亲曾私下里找他,同他交代过些话。那时候他正因为被逼婚恼羞成怒,保持表面上尊重已是勉强,根本没心情耐心听他说。
现在回想,只依稀记得那位Omega父亲说:“余棠年幼时生过场大病,们当时过分保护,不让他出去玩,还限制他交朋友,他本来
以为这是余棠闲来无事画着玩,从卧室枕头下找到余棠很宝贝那本画册,想把这幅画收进去,翻开时,目光不自觉停留在张风景画上。
操场、钟楼,还有成片冬青树,场景有些熟悉,往后翻,教室、黑板、桌椅,看着像是中学课堂。再往后翻便是大学校园,余棠很擅长画静景,寥寥几笔便能勾勒该场景特征,是以每张都让苏朔觉得熟悉。
不知是为做记号还是隐喻什,每张画上都能看到只蝴蝶轮廓,在操场上飞舞,在教室里睡觉,在A大礼堂台上演讲……头雾水地往后翻,翻到张背景为室内画,蝴蝶身边出现朵粉白花瓣、嫩黄蕊小花,花有表情,这张画上是笑着,眼睛眯成弯弯两条缝。
苏朔似乎意识到什,翻页动作慢下来。
下张画是苏家庭院,花期将尽木槿依旧鲜艳明丽,蹲在院子里看花小粉花却没什精神,嘴角蔫蔫地垮着,那只蝴蝶不见。接下来连续几幅画里都没再出现蝴蝶,只有小粉花个,独自睡觉,独自上课,独自吃饭,独自在校园里行走,这几张画得有些潦草,能看出作画者因为蝴蝶不在有些颓废,态度都变得敷衍应付。
转变发生在深冬,窗外飘雪,蝴蝶耷拉着翅膀侧卧在床上,小粉花和它挨得很近,用柔软花瓣轻轻摸它长长触角。再下张,蝴蝶又不见,小粉花身边出现个圆乎乎、红彤彤东西,有茎叶,看着像某种植物果子。
小粉花带着果子来到山上,果子天天长大,它会在太阳刚出来时候起床,蹦蹦跳跳出门,站在路口往山下眺望,会在夜幕降临时舍不得熄灯,会在蝴蝶偶尔飞来时,挨着它不让它走。
像是在替小粉花传达那些不愿说话、不敢做事。
再往后就没有,只剩下几张尚未涂画空白画纸。
不知从哪张开始,苏朔胸腔里有团气体在发酵,他固执地往张张后翻,翻到最后,发现封底与画纸之间夹着东西时,那团闷重气体膨胀到极限,好似就要冲破胸腔,濒临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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