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见他嘴唇轻颤,紧接着,又听他低不可闻地喊声:“……爸。”
骆恺南办完事,去花店取订好鲜花,赶在十二点前回到家,进门,就瞧见坐在客厅里詹子延。
“喏,给你。”他把花束递过去,“第份小礼物,红玫瑰太俗,就买别。”
十几只橙红渐变多头玫瑰捆在金色包装纸内,喷上水珠尚未发,新鲜蓬勃,像初升旭日。
詹子延接过花,脸被阳光般橙华映亮,笑道:“这就够,不用别,你省点儿钱,不是缺资金吗。”
极少有人问起,问过人也不会特意给他准备。个人独自过生日,又觉得太孤单,久而久之,就没这个习惯。
反正他出生,对于生出他人来说,也算不得什好事。
刚想到这儿,手机突然震。
詹子延期待地拿起来,却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他号码开学时就留给学生,但不可能储存所有学生号码,想着大概是哪个学生打来,没犹豫就接:“喂,哪位?”
扔掉。每个犄角旮旯灰尘都清扫干净,沙发底下也不放过。浴室每块瓷砖都擦得光可鉴人,焕然新。
南南跟着凑热闹,上蹿下跳地添麻烦,六十多平小房子,彻底打扫遍下来,也忙到将近中午。
詹子延洗个澡,然后换上最近新买衣服——件与骆恺南风格类似浅色卫衣,还有牛仔裤,再戴上那顶音乐节时,骆恺南送他涂鸦鸭舌帽,端端正正地坐在客厅沙发上。
黑屏电视机反射出他此刻打扮。
室内戴帽子……傻里傻气。
“会再赚。”骆恺南脱外套,挂上衣架,聊起今天经历,“那个家长,确实不好惹,脸上有道特别长疤,说是以前当兵时候留下
那头异常沉默,他以为信号不好,正要再问,对面突然传来道男声:“这个月钱呢?”
粗犷糙哑,带着浓浓口音。
是他再熟悉不过乡音。
这声音仿佛根极粗针头扎入耳朵,他被迅速抽干全身血液,转瞬间,便僵硬如化石。
腿上南南察觉到他肌肉绷紧,睁开眼疑惑地瞧他。
他犹豫会儿,还是摘下鸭舌帽,放回衣柜里,到卫生间理理发型,重新回到客厅,安静地等着骆恺南给他发消息。
南南把他腿当成枕头,小脑袋靠着,四爪摊开,日益膨胀肚子覆着层雪白茸毛,仿佛是支付猫粮和罐头报酬。
詹子延没客气,轻抚着小猫柔软肚皮,心里也软软。
骆恺南去谈上午,应该快结束,马上他们就要去约会,去过生日。
他十几年没有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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