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怂怂纠正他,“黎哥是自家人,不算别人。”
瞧瞧,瞧瞧,别父嘴里头泛酸,这会儿还没承认呢,可就知道全身心护着人!他摆手让这俩人起滚,回头看看别母脸色,居然没太大变化。
别父奇怪道:“你怎,气糊涂?”
别母只是抿抿嘴,神色挺平静。
她与别父不同,和这俩孩子相处时间稍微长点。即使再忙,她也是个母亲,身为母亲,好像总会具有些特别感知。
“……”
杜云停手机砸腿上。
这回年过格外忐忑,杜云停回家时,往箱子里头塞两双运动鞋,放在好拿地方。在跟他爸妈坦白之前,特意带着顾先生把鞋都换,这才敢跪在二老面前吭哧吭哧说事。
说完之后,别父都懵,刚哆哆嗦嗦去拿棍子,就瞧见他儿子下子跳起来,二话不说拉着人就跑。
再看,好嘛——这小子还特意穿这鞋!
都被浸湿,额头滴着汗。
忙完个课题后,杜云停才想起过年。这几年来,他们春节始终是在别家过,别父别母都对顾黎这个把自己孩子带上正途好学生很有好感,年年邀请他来,还让他喝杜云停睡同个屋,并不知道门关,顾黎就在里头教他们宝贝儿子种蘑菇。
种之前先松土,随后洒点水。待土地变得湿润,蒙上透明塑料布,保持土壤温度——
然后里头就会冒出来大蘑菇,根茎发达,顶部饱满那种,连吃法都多种多样。杜云停每天喝蘑菇汤,吃烧蘑菇炒蘑菇清炖蘑菇,基本是换着花样吃个遍。
这年,杜怂怂仍旧问他:“黎哥,还来们家过年吗?”
她又想起那天高考。那时日头很烈,六月天艳阳高照,找不着半片云。连她都嫌热,始终在车里坐着,可扭头看刚刚陪着儿子那个学生时,才诧异地发现他居然没有走。
别父气不行,偏偏如今年纪大,比不得这俩兔崽子正值青壮年,赶都赶不上。顾黎还算是沉稳,率先停下来,任由别父几下打在他身上,只低声道:“请您放心把嘉言交给。”
别父上哪儿能放心?这会儿火都快蹭蹭从嘴里喷出来。
“怎放心?”他说,“你们俩男……”
杜云停幽幽道:“这得问您,其实可以当个女。这不是您染色体……”
别父气直喘,又想去抽他,可顾黎在面前挡着,怎也抽不到。别父只好嚷嚷:“兔崽子!躲在别人后头算怎回事?”
顾黎略沉思。
“嗯。”
杜云停于是拿出手机订机票。还没订完呢,忽然听见身边人把后半句也加上,“多带点东西。”
“……?”
“当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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