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停愣。
“哭?”
“是啊,”男知青搓搓胳膊,“哭特别小声,可瘆人,刚开始还以为屋里头闹鬼呢……后头摸,你底下床单都湿片。”
他服气地冲杜云停竖起拇指,“郁涵,你可真能哭。”
杜云停还有点不敢相信,冲着盆里头水影照照,果然看见自己眼睛还是红,模样看着有点可怜。
他把郁涵手拉起来,语气软和些,“郁涵,你是个懂事大人。那就只是块表,不值得让妹妹把生都赔在上头,你别和她计较,多让让她。”
郁涵沉默好会儿,才说:“那表……”
“表就当给她个教训,”白建生拍拍他肩,“还没问你,那种国外表,你拿着干什?万有人拿这个说事多危险,还不如就这交给桂花拿着。”
……
现在,桂花看中可不是什国外可能被人拿来当筏子表,而是根钢笔。
不感兴趣,重新塞还给杜云停。
杜云停把笔塞进包里,特意找个显眼点位置。
在原本世界线中,郁涵不小心让桂花看见,是他爷爷留给他块手表,国外牌子,造价不菲。郁涵直装在包最深处,不怎往外掏。
可他和白建生熟悉之后,桂花就经常来找他要东西。那天翻他包,从包底部翻出装着表盒子,当即就偷偷揣走。
郁涵在之后找很久,偶尔在白建生家里看见那个盒子时,就是惊。
他摸摸,眼眶底下阵刺痛。
看来是真哭
杜云停精挑细选专门挑根根正苗红,还是郁涵爸得省里头奖项拿到奖品,省里头领导亲自给发。钢笔笔帽上刻个郁见郁字,配套还有个印着大红奖章笔记本。
这要是还能让人揪出错,杜云停能跟他姓。
村里头多床铺没几个,晚上睡觉没办法人床,有男知青和杜云停块睡。两人之间能隔多远隔多远,第二天早上起来时,男知青脸色不怎好看,有点儿萎靡。
杜云停说:“怎?”
“你夜里说梦话!”男知青漱完口,郁闷地说,“顾先生是谁?你哭夜,晃都晃不醒。”
他和白建生说这件事。没过两天,白建生就来找他,说是桂花拿。
“那怎行?”郁涵很震惊,“她才多大,怎能偷东西?”
白建生皱皱眉,纠正:“她不是偷。——她只是年纪太小,对这种东西感兴趣,想拿回来看看。偷这种词不能乱用,桂花又不是什坏分子。”
郁涵不能理解,不告自取还不叫偷?
“这件事不能往外说,”白建生说,“桂花还小,不知道做错事。回去后肯定教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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