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太久,猝不及防眼前忽然又现出条生路,淮如峪时之间竟然有些胆怯,就怕这不过是桩巧合罢。
盯着安长卿看半晌,淮如峪勉强整理好纷乱思绪,正
坐下,更不敢进来打扰,都避开去别处。因此挺大茶棚就只剩下他们四人。
貌美侍女泡好茶送来,安长卿饶有趣味地品茶,却忽然发觉淮如善目光直勾勾地打量着自己。
他回以疑惑目光:“煜王看做什?可是脸上有东西?”
淮如峪看着他,喉咙时竟然有些干涩。先前他单发现安长卿与那画中人相像,然而今日见安长卿生母余氏,他才蓦然惊觉,安长卿五官虽然与画中人相像,但他眼神与无意中流露气质,却像极那位失踪圣使。
他看过祖父留下手稿与画像,那位圣使便是位温润如玉男子。当年祖父与圣使相恋,却因龙阳之癖上不得台面不敢公诸于世,后来更为掩人耳目,瞒着圣使议亲。圣使自海上来,原本只该在载虢停留个月便返回海上,然而两人相恋之后,圣使滞留载虢年有余,期间直住在别苑之中。直到祖父迎娶王后大婚之日,他方才知晓此事。再之后,他便悄无声息地离开别苑,不知所踪。
祖父手稿之中记载,圣使失踪之后并未回海上,他曾广撒人手去雨泽四处寻找,均无所获。唯有次,似有人见过与他相貌相似男子在雨泽与大邺交界村落出现过。只是那次祖父依旧扑空,此后直到祖父毒发身亡,都没再见过圣使面。
但从那些留存下来手稿与画像之中,淮如峪依稀看到他悔意,只是却不知道是因为步踏错失去爱人而悔;还是因为没解药,害自己又害子孙后代而悔。
祖父去世早,淮如峪并未见过他,亦不喜迁怒死者,对他自然没什感情。这些年除翻阅他手稿寻找线索,并未对他与圣使之间感情纠葛有太大兴趣。然而今日见到余氏,他方才想到个可能:圣使乃是鲛人族,记载里鲛人族中带红纹男子亦可生育——留存圣使画像之中,圣使耳后便有鳞状红纹。且圣使与祖父相处年有余,这期间若是有孕,也实属正常。更何况当初祖父翻遍整个雨泽亦未寻到圣使,却偏偏有人在雨泽与大邺交界处见过肖似圣使人……如此推断,圣使当初躲到大邺去也不是不可能。
算算时间,余氏年纪也正好对得上。
假若余氏真是圣使与祖父生下女儿,那安长卿便是圣使后人。即便从那画中人身上找不到线索,安长卿作为圣使后人,或许也会有机缘进入鲛人墓之中。圣使自鲛人墓来,鲛人墓中必定有解毒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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