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在府中无事,就出门转转。”安长卿道:“王爷刚才在同季大人商议事情?”
萧止戈顺势与他并肩往城墙上走,倒是也没有瞒他,简略地将自己谋划说。
安长卿听得直皱眉:“所以你早就算到陛下不会给粮草?还会派季大人来雁州?”
萧止戈“嗯”声:“将史进忠人头送过去,不过是为震慑太子,他出于心虚,必然不会让史进忠就这认下通敌叛国罪名,再加上太府寺卿在中间喊冤,国库又空虚无粮,那派人来核查是必然事。而朝中父皇信任人只有这寥寥数个,史进忠又是监察御史,派季安民来就顺理成章。”
安长卿与他同站在城墙上,侧脸看着他,顺着他话说下去:“季大人不敢揭发太子和三皇子罪行,必然就要配合你计划向陛下回禀,就算陛下不计较太子和三皇子之罪责,也会问责太府寺,三皇子和舒贵妃为平息陛下怒气,也不得不将贪墨粮草补上?可是这中间来往空档,雁州短缺粮草又该如何?”
季安民被他话震得久久回不过神。可若是细想,这话却并不错。如今上有皇帝,下有太子,中间还有受宠舒贵妃和三皇子。以如今形势,不管怎轮,这皇位也轮不到北战王。
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况且冰冻三尺,非日之寒。这大邺江山将倾,也非日之功。朝堂党争,吏治腐败,民生凋敝。就算太祖再世,有这群不作为*员在中间和稀泥扯后腿,也救不回这祖宗基业。
季安民叹口气,而后朝他深深揖:“日后……王爷若有需要,季安民任凭差遣。”
萧止戈仍是客气点头:“季大人慢走。”
萧止戈赞赏地看他眼:“喏喏兵书倒是没有白看。所以又派人向梁州常在昌还有郴州周起去借粮。”
“借到吗?”安长卿问。
“这便是百密疏‘疏’处。”萧止戈叹息:“三皇子和太府寺卿胆子比想象还要大,他们不仅贪墨雁州粮草,梁州与郴州也未能幸免
季安民离开后,萧止戈独自站在窗前,垂眸沉思。
安长卿寻来时,正好和季安民打个照面,对方恭敬地同他行礼后才离去。安长卿微微诧异,不过转瞬目光就被屋里萧止戈背影吸引。
门还未关,正好可以看见男人背对门口背影。高大,沉默。依稀有上世帝王影子。
安长卿心里紧,喊他声:“王爷。”
萧止戈闻声回过头来,看见是他,周身萦绕不散沉郁便尽数被驱散,他柔和眉眼,快步朝他走来:“怎这时候过来?早饭用得可好?今日换个伙夫,据说手艺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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