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龙废老大劲儿把坛子搬上来,拿着干净布将上头泥土擦擦,露出红泥坛身来。他瞧着这坛子,说:“原本说是等赎身时候再开”
可如今他已经不用赎身,自然也不需要等这坛子遥遥无期酒。吞龙豪气地挥手,几人立刻上前,将那清澈酒液倒至精细小碗里。
冲荡起跌宕酒花来。
好酒需要品。吞龙饮下去口,只觉胸膛里都叠千般滋味。又酸又甜又苦又辣,像是把他这多年来东西全都埋进去。
他畅快地把杯中剩余干而尽,这才啧啧舌,感受着那股冲意从舌尖上直直撞过来。
仇将军漆墨似眸子和他牢牢对视着,半晌后,喉头忽然上下滚动下,毫无预兆地将人拉过来,在那密密眼睫上亲口,又含含那颤动眼皮。
蓦然被亲寇秋脸茫然,系统崽子倒是眼看透,【爸夫觉得你这看着他很萌。】
寇秋把被男人揉乱头发重新整回原位,心头有些无奈。
将军并没有看他眼睛。
他含笑低叹口气,已然知晓对方答案。
寇老干部也不傻。他前天晚上刚刚和仇将军说过,第二天上门买书画客人就络绎不绝,个个就差把他夸赞到天上去。这两者之间要没有什联系,他能让他崽把那条蛇吞下去。
吞瓶心中显然也是门清,转过头便对寇秋说:“爹,咱这买卖不划算啊。”
们画书画,大爹掏钱买,这买卖双方全都是们自家人,哪里捞着点便宜?
寇秋深以为然,这日回将军府时,便问及此事。
仇将军神情极其无辜,像是问三不知。
“好酒!”
身旁含瓶与他碰碰杯,发出声清脆撞击声。
这口下去,把他前半辈子悲酸离合都喝尽。
——这分明就是仇将军手笔。
可还能怎办呢,谁让这世界他才是那个体贴强攻呢?也实在狠不下心去怪这人。
寇老干部只好耐心等。
第二天,书院依旧是门可罗雀,可好歹是卖出第本小册子。全书院人都高兴不得,这晚连夜开两坛好酒,都是从南风书院门口树下挖出来,用黄泥牢牢地封着罐口,把那泥敲击下来,再取开坛封,便能闻见清冽而绵长酒香。
还未入嘴,清香却似是能醉人。
“不知道,”他褪去身上朝服,又加上句,“那些客人眼光不错,定然是真心欣赏。”
说极其冠冕堂皇。
寇秋:“”
他吸口气,倒有些哭笑不得,干脆上前步,幽幽盯住男人沉沉眼睛。
“你看着,告诉,”他轻声说,“这事真不是你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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