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秋不是第回想给他们改名字。现在这些,都相当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个看起来比个有内涵,画面感强不能再强。
他这个起名废老父亲为为儿子们起名,翻许久唐诗宋词,最后才锤定音。含瓶换含云,吞龙换吞雪,探舟、射月、抚竹依次之。吞龙把自己新名字反复念几遍,总算满意,还有点心有余悸。
谢天谢地,不是王富强。
这名字虽然有些文绉绉,可到底是个正经名字。馆中小倌都是说不出欣悦,整日都挂在嘴上反复念叨着。几个不识字还去寇秋房里,嚷嚷着要他帮着教教,拿着毛笔在纸面上头回写下自己名字。
寇秋粗粗分分,馆中有人擅画,有人擅琴,有人擅拨算盘,倒也是各有所长。而吞龙则擅长写小话本,嗯,也算是个擅长之处。
寇秋说:“你们都有什技能?”
众小倌面面相觑。半晌后,吞龙弱弱举起他葫芦,“会——”
“”寇老干部额角砰砰直跳,道,“换个。”
他不打算开杂技团。
吞龙于是又默默将葫芦挂回腰间。
仍旧呆呆望着那纸,嗓子都有些哑,“从没想着,自己还会有从良这天”
从踏进这馆里时,他们就知晓,自己怕是辈子也走不出去。
来原因极简单。或是走丢,被人贩子拐卖至此;或是家中缺粮断米,被父母家人亲自拉着手,送进这楼里。但无论是何等原因,他们在这馆中像飞蛾般扑簌簌烧掉自己青春,被生计硬生生逼进泥沼里。
倘若可以,谁不想做金贵富家少爷?谁想做个能被恩客老鸨随意打骂呵斥、只能凭借着身子来维生小倌?
更何况,这还是条不归路。
他与吞龙道:“之后,便可以好好研究研究写话本。”
吞龙瞪圆双凤眼,惊
场中寂然无声。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崽子和他们爹茫然对视,眼睛里头写满幼兽似依赖。
“爹,”含瓶问,“那您觉得,们是该怎样?”
寇秋轻咳声,说:“首先,改名字。”
吞龙瞬间打个哆嗦。被王富强统治阴影下子重新又罩回到他头上。
“改名字?”
入这贱籍,除非有人来赎,愿意将他们明媒正娶——可就他们这样烂进泥巴里,被世人所鄙弃人,又哪有那样资格,去企盼这样不切实际东西?
朗月便已是前例。
可如今他们连想也不敢想,却就静悄悄躺在他们掌心上。像是风吹,就能刮跑。
含瓶下意识将这张纸抓更紧些。
他轻声道:“可爹,除这些,们也不知们竟能做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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