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翻着这薄薄页纸,也忍不住稀奇,“村长糊涂?连这个也记?——这算什功德!”
寇冬蹙眉。
“你们就是这告诉他?”
“自然,”秦僮道,“平平常常东西,要来有什用?”
他们供奉神明,当然该是最好。上好酒,上好瓜果,每年最肥猪羊,最饱满丰硕麦穗——与这些相比,不知从哪儿找来小碗米饭,甚至放冷硬,几乎发霉,也不知道是在那孩子手里头存多久。
寇冬:“是谁?”
“不是山海村,”秦僮回答,“是旁边顾家村……好像是他们村个乞儿。”
他说起来,又微微地叹口气。
“顾家村,如今已经没。”
“每个村都该有神明。但神说,他们村本该有神明没有正位,因此在那回地动中,便死个干干净净——连个人都不剩。”
第个神明供奉记录。
“某年某月某日,村中某某,进贡香油几斤。”
“某年某月某日,村中某某,进贡酒几瓶,香火钱若干……”
厚厚本,皆是这样记录。神庇护山海村几百年,村中百姓便也供他几百年。
寇冬直向后翻,在靠后页上,忽然瞧见不同于其他人条记录。
这样东西,甚至不配出现在神座前。
寇冬声音猛然冷下来。他道:“珍贵不珍贵,并不是由你们说算,而是这份心意赠与者说算。”
秦僮动动嘴唇,看起来有些诧异,可寇冬已经不想听。他径直转过身,沉沉迈上路。
“今晚八点,
秦僮反复思忖会儿,又拿手比划下。
“那是个孩子,个子不算高,大概到这儿……父母都早死,就剩下他个人。村里也没人照顾他,家家户户都说他肯定是个灾星,将他赶出来……”
“就在村里见过他回。那时他在神前献东西,被村长抓住。”
寇冬问:“是米?”
“对,就是普通米,”秦僮回答,“这种米饭,谁家没有——没什稀奇。神哪儿会需要这些!村长要他带回去,可这孩子跑挺快,挣开人手就没身影。所以,花也就放那儿。”
“某年某月某日,邻村无名,进贡白米碗。”
不过寥寥几字。
寇冬翻来覆去地看这条,再往下翻,却再未看见过关于这位无名任何记载。如此厚重本功德簿中,只有这条并非山海村人。
寇冬沉思片刻,将那页纸撕,塞在口袋中。
他寻个空隙径直去问秦僮。秦僮始终觉得有愧于他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见这条记录,皱着眉沉思许久,方才拍手,“是,有别人曾经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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