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
找找看，”子爵轻轻道，四肢都踏在落叶上，睁大
属于野兽
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瞳孔，全是眼白，如今上下翻着，鼻孔也轻轻翕动，朝着他方向探头过来，“让找找……新娘在哪里？”
寇冬猛然停止步
扑簌。
扑簌。
不轻不重，漫不经心。
“……”
寇冬头皮猛地炸开。
没有声音。
四周是寂静，静让人隐约觉得头皮发麻。寇冬拂开尖锐草叶，总觉得不对，待到瞥见那些茂盛杂草时，才骤然醒悟——
这样树丛里，他竟连蚂蚁也没有见过
只。好像除这些树，丛林中便再没有别东西是活着。
只剩他。
只有他。
刀具很多，他甚至看到剜骨刀与扒皮刀。这让寇冬想起那些白皮子，他动也没动，让那些刀仍然挂在那里。
最后，寇冬上楼，将管家化成灰烬都装进小袋子。
他终于从侧门溜出古堡。这几天来，他都没这样看过白日天空，如今太阳还未落下，这世上切皆被照耀明晃晃、亮堂堂，泛上来只有夹杂着泥土味青草香。
寇冬深吸口气，从自己身上嗅到那股腐烂花香气。
太阳还悬挂在冷杉林上方，没有丝毫向下坠落痕迹。
是谁踩在落叶上声音。
那动静离他并不远，寇冬没敢回头，也没敢再停歇，几乎是立刻便又上路。他步步朝前走着，那声音便不远不近在后头跟着，于人听来，与索命铃也差不许多，同样响人心里发慌。
可是回头时，却又搜寻不出暗中窥伺那双眼睛。
寇冬抿紧嘴，干脆不再去管，径直加快步伐，朝着大门方向奔去。
但他今天运气实在是不佳，还未跑上两步，他便从丛林中听到另个熟悉声音。
寇冬深脚浅脚在树丛里走，只能靠着自己方向感来勉强辨别方位。他甚至分辨不出自己究竟走多久，这无边无涯树丛是能让人发疯，没有尽头。
没有尽头！
看来看去，永远是重复树影，模样风景。倘若不是来时候靠刀做记号，几乎要让人以为走是同样路。
寇冬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他扶着粗糙树干，看眼被草叶划出伤口腿。
也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异常动静。
得赶在日落之前。
寇冬这样想着，旋即加快脚步。
他头扎进茂密冷杉林里。
冷杉树长得极好，树冠郁郁葱葱，遮天蔽日。树丛里光线昏暗极，地上生着乱七八糟藤蔓，寇冬时刻注意着脚下，才能不被这些东西绊倒。
他面走，面小心翼翼听着附近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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