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回忆起旧事,韩蝉蹙蹙眉,压下心底涌上来莫名情绪。
他目光缓慢而仔细地扫过这间书房,思索着李踪会不会将玉玺藏在此处。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过书架,落到满是斑驳划痕书案角,便是顿。忽然想起从前李踪似不经意地同他提过,最为怀念便是当初在上书房日子。
李踪说,玉玺就藏在他最喜欢那间屋子里……
韩蝉有过目不忘本事,那些陈年记忆对他来说,回忆起来宛若昨日。他想起来李踪幼年时曾悄悄告
若这场死亡只是意外,也便罢。可偏偏老天叫他知晓,这是场阴谋。
是李干为夺位,暗杀殿下。
韩蝉目光逐渐沉淀,最终定格成冷漠,往事太过纷杂沉重,再回忆也只是平添烦忧,他深吸口气,命人挨间去搜。自己则凭着记忆随意往内走去。
最后在上书房门前停下。
他顿足许久,推开尘封门扉,记忆便纷至而来。
于是他再次参加科举,不出意外夺得状元,入翰林院。
他本想去东宫拜访,告知殿下这个好消息,却在东宫门前,亲眼瞧着他心心念念人小心翼翼地扶着位身怀六甲女子下马车——那当是太子妃。
那刻他说不清自己是什感觉,但最后结果是他仓惶地离开。
后来殿下知晓他入翰林院,几次寻他喝酒庆祝,他都寻借口推拒。
再之后,便是殿下去南地治理水患,去不回。
为给殿下报仇,他放弃大好前程,暗中搜集李干罪证,又召集殿下余部,番布置之后,又费番功夫,才终于入东宫,当个小小西席先生。
入东宫之前,他早就将这里打探清清楚楚。
说来可笑,李干为皇位弑兄,却害怕自己儿子也步后尘,为稳固皇太孙地位,对其余儿女极尽打压,明明是身份贵重皇子皇女,却连最低贱宫人也能随意欺辱。
他观察许久,最终选择李踪扶持,
那时候李踪才三岁,瘦小脆弱,看人时不会笑,黑漆漆眼睛里带着警惕,像只努力求生幼兽,却唯独看见他时,会小心翼翼地抓着他衣摆,叫他“老师”。
太子身亡消息藏得严实,直到遗体运送回京,东宫挂起白幡,其余人等方才知晓。
那日对他来说,就像长夜里火种忽然熄灭,再也找不到方向。
他浑浑噩噩随着翰林院*员前去吊唁,瞧见那满院白幡,只觉得痛彻心扉。
他本与他约好,日后他若登基,他便为相,合力涤清官场,扫平不公。驱西煌,平南越,收东夷,统中原大地,共创太平盛世。
可所有宏伟抱负,都在死亡面前被迫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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