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他与李踪第次见面时,对方才五岁,是个刚刚到他膝盖小团子,裹着身厚实棉袍,扒着他腿叫哥哥。
那时他将将得知母亲这些年从不与他亲近原因竟是他曾经还有个死去双生弟弟,因为出生时就夭折不吉利,所以这些年从不为外人知晓。他还是偷偷看见母亲祭拜弟弟牌位方才知道
他亲娘早死在生他那日。如今母亲并不是他亲娘。而父亲,并不喜欢他,
如果能选,叶云亭觉得他大约根本不想要他这个儿子。
真正喜爱他护着他人只有奶娘和季廉。
后来奶娘去,便只剩下季廉。
他话里透露出来东西很多,李凤岐却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道:“人心凉薄,能有个相依为命人,便已经是幸运。季廉对你十分忠心。”
“嗯。”叶云亭倒是没什好隐瞒,将擦脸帕子在盆里过水,又顺道给他擦脖颈和手。他动作十分自然,轻柔又不带丝毫狎昵,便是李凤岐这样向来厌恶别人碰触人,竟也没觉得抗拒。
“照顾奶娘以前生过场病,也是卧床不起,照顾过阵子。”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李凤岐看他熟练动作,便知道他当时必定是尽心。
况且,明明是国公府大公子,却要亲自照顾病重奶娘,想也知晓内里艰辛。
“后来呢?奶娘病好吗?”李凤岐问。
叶云亭笑起来:“嗯,们名为主仆,其实和亲兄弟也差不多。”
说着便端起水盆去外间倒水。
倒是李凤岐听见“亲兄弟”时表情沉沉,又想起李踪来。
时至今日,他仍然想不通他与李踪为何会走到如此地步,李踪又为什会恨他至此。在中毒之前,李踪在他心里,直还是个尚未长大,需要他护着幼弟。他读遍史书,见多鸟尽弓藏戏码,却从未想过有日会应验在自己身上。
若是演戏,李踪演技也实在太好些。
“没有。”叶云亭摇摇头,眼底勾起些许怀念:“大概撑个月吧,人就去。后来就剩下和季廉相依为命。”
奶娘是季廉亲娘。
他出生,生母便难产而死。他父亲大约是觉得他克亲,并不喜爱他。
从他有记忆开始,他便住在国公府里最偏院子里,只有奶娘人照顾他。那时他年幼懵懂,还会时常问奶娘为何父亲母亲总不来看他。为什奶娘总不让他和季廉去院子外玩耍,又为什碰到跋扈下人欺负他和季廉,奶娘也从不许他去找父亲母亲告状。
直到后来他渐渐长大,看见被父母抱在怀里嬉笑玩耍叶妄,方才渐渐明白奶娘每每面对他稚嫩问题时欲言又止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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