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走。”
喻繁把黑色袋子里东西件件拿出来,放进面前行李箱里,“这事不会传出去。
“是。”喻繁说,“带他去自首。”
季莲漪迟钝地反应几秒,随即歇斯底里地大喊:“不行!不能去!!!”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破碎声音,闷重刺耳。季莲漪克制地压低音量,每个字都在颤抖:“你想让全世界人都知道你们是——”后面话她说不出来,她打开抽屉拿药,往嘴里扔两颗。
“那边会保密。”
“不行!不行!!!不能有其他人知道,你懂不懂?懂不懂??”季莲漪问,“你们到底要多少钱?”
喻凯明是真害怕。
人年纪越大越怕死。他年轻时候愿意和全世界同归于尽,现在老,只剩下那张犯贱嘴。
但喻繁现在正年轻,他不想和全世界同归于尽,他只想宰自己。虽然他们关系不亲,可毕竟是从小看到大,喻凯明知道他向来说得出做得到。
这是有史以来,喻繁和他最平静次谈话。喻繁以前屁大点儿时候挨打时嘴里都不服气在骂他反抗他,今天不仅没动手,连声音都好像没什起伏。
喻凯明坐在沙发上,忐忑地看着喻繁翻他手机,眼珠子在四处转圈,没找什趁手东西,于是更心慌。
喻繁听到药盒声音,他攥紧拳头,过很久才开口:“你给个银行账号。”
这件事里唯值得庆幸,是那笔钱喻凯明并没有花多少。他起初只是几千万要,直到他知道季莲漪开那辆车价值后,才狮子大开口要八十万。钱前两天到账,球赛昨晚才开始,喻凯明还没来得及拿这笔钱去豪赌。
把钱打回去后,季莲漪又吓得不轻,再次打电话来敏感地问他到底什意思。
“他之前拿那三万块,以后会陆陆续续打到你卡上。”喻繁说,“照片删光,以后不会有事。”
季莲漪愣怔片刻,好像才反应过来,这件事或许不全和这个男生有关系:“那你爸会不会——”
喻繁把关于陈景深照片全部删光,然后去翻喻凯明给季莲漪发短信。
看完之后他低头盯着某处沉默很久,反反复复地告诉自己不行、不可以、不值得。
喻繁在沙发上坐夜,喻凯明也在他旁边绷夜。喻繁明明什也没说,喻凯明却觉得自己整晚都站在陡峭悬崖,随时会被脚踹下去,他精神紧绷晚上,以至于身边人有动作时,他浑身激灵,立刻往旁边挪下。
好在喻繁并没多看他眼。
天将亮。喻繁起身去给季莲漪打电话,对方很久之后才接,声音憔悴:“不是说让你别给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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