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错开眼,嘴角勾起个极淡笑容:“怕是要让殿下失望,与旁人也没什不同。”
殷承玉缓缓皱起眉,凝视着他,他觉得殷慈光言不由衷。
只是殷慈光显然不愿开口,他再多说也是无益。
“希望来日们兄弟不会有兵戈相见那日。”话落,殷承玉与他擦肩而过。
殷慈光望着平静无波澜湖水,没有回头。
“殿下。”晃神间,殷慈光便已行至近前,先开口。
神态语气从从前无异。
不论是扮做女装时还是恢复皇子身份之后,他都始终将自己放在低处,称殷承玉为“殿下”,从不以长姐或者长兄身份自居。
殷承玉背过身去,瞧着池边随风摇摆柳条,低声询问道:“大哥也要与孤争?”
殷慈光神色顿,复杂难辨目光掠过他侧脸,又转向远处。语气隐隐带几分不甘:“殷承璋争得,殷承璟也争得,为何争不得?”
对?”薛恕又道:“今日安王刚将姚氏送回来皇子府,姚氏便被软禁,实在过于巧合。”
他说着巧合,实则觉得就是殷慈光从中做什。
毕竟殷慈光在丹犀冬狩时见过殷承璟伤,后来殷承璟不能人道流言传得满邺京都是,他又懂药理,能猜到真相并不叫人意外。
只是他挑破这层纸,将殷承璟逼得狗急跳墙,却不知道目为何。
“孤去见他面。”殷承玉站起身来,往外行去。
许久之后,他方才转身,往乾清宫方向去。
隆丰帝刚醒,瞧见他后含糊不清地开口,问他去何处。
自从那日中风之后,他身体便日比日虚弱起来。明明汤药都用着,但病情却没有丝毫好转,甚至脑子都开始有些糊涂。太医院太医轮番来看过,却始终找不到病因,最后只能将之归结于隆丰帝早年被掏空身体,以及服用丹药太多。
“大哥与他们不同。”殷承玉转过身看着他,神色十分认真。
不论是殷承璋还是殷承璟,上世经历早已经注定他们只能是敌人,而不是兄弟。
但殷慈光不同。
或者说,他以为会不同。
殷慈光与他对视,目光不经意扫过侯在远处薛恕,嘴唇动动似想问什,最后又压下去。
隆丰帝中风,殷慈光被留在宫中侍疾,二人相见并不费事。
约见地点定在太液池旁囚雪浮廊。
殷慈光后到,只带个随侍太监。
殷承玉立于廊下,远远瞧见道人影缓步走近。淡青色身影融在春日里垂柳当中,仿佛下瞬就要化作柳絮散去。
他骤然想起二人在这廊上初遇光景来。那时殷慈光还做女儿打扮,穿着袄裙恰也是淡青色,瞧着柔弱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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