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没记错,就在方才,这红玉戒还戴在殷承玉左手食指上,那被玉戒圈着葱白手指随意伸展,轻按着褐色碗壁,引得他瞧好几眼。
薛恕侧脸瞧始作俑者眼,却见那人支着下颌,修长手指端着瓷碗,徐徐摇晃着,并未看他。
暖色火光之下,他半脸隐在黑暗中,似勾魂索命山中精怪。
薛恕喉结滚动,神色未变,仰头将酒饮尽。
那枚被酒水浸得冰凉玉戒也被他并饮下,含在口中细细品咂。
最后酒几乎全进贺山与赵霖肚子里。
这两人瘾还极大,越输越不服输,喝得脸通红也不肯罢休。
殷承玉瞧着醉醺醺二人,再瞥眼旁边毫无醉意薛恕,眉头紧紧锁着。
他原还想灌薛恕些酒,好趁机试探番。
薛恕余光直留意着他神色,自是猜到他心中所想。见他眉头都快打成结,再继续划拳时,便故意输几局,好让他如愿。
宫中那般精细,殷承玉端着深褐色瓷碗,不紧不慢地喝酒,顺便听其他人说话。
贺山是个跟谁都能称兄道弟,赵霖亦耿直,两人见如故,正在碗接着碗拼酒。
他二人喝还嫌不够,贺山又提议道:“这干喝多没意思,不如来划拳吧?”
话刚说完,就被边上应红雪掐把。
贺山“嘶”声,后知后觉意识到太子也在,神情局促地挠挠头。
殷承玉余光瞥见,方才侧眸去瞧他,笑盈盈地发问:“这酒滋味如何?”
玉戒压在舌尖下,薛恕垂眸不语,只又将酒碗满上,朝殷承玉举杯。
殷承玉举碗与他碰下,目光扫过他紧抿唇时,却见他极快启唇,舌尖将那汪着水色玉戒送出来,朝他笑下。
下瞬
碗接着碗烈酒下肚,他脸上也染些醉意。
殷承玉打量着他,估摸着差不多,在最后碗罚酒时,主动提过酒坛,亲自为他满上。
清冽酒水倾倒进碗中,掩盖轻微当啷声响。
薛恕道声谢,酒碗抵在唇边,正要饮而尽,却眼尖瞥见沉在碗底点红。
——那是枚玉戒,沉在碗底,被酒水浸着,红玉戒面漾着汪水色,极润。
倒是殷承玉笑道:“干喝酒确实无趣,划拳也不错,输人自罚三杯如何?”他说这话时,眼风斜斜瞥着薛恕。
薛恕对上他目光,言不发地将面前空碗倒满酒。
五人便开始划拳。
殷承玉没玩过划拳,但他学得极快,玩两三局、喝三杯罚酒后便掌握诀窍,再没有输过。
薛恕情形与他差不多,他少年混迹市井,什花样没见过?这些三教九流东西他虽然生疏,却没忘,自然罚酒时候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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