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玉坐在书案后,正在批阅文书。听见动静抬眸看他眼,虚指点点砚台:“来得正好,过来替孤磨墨。”
薛恕抿起唇,走到他身边,执起墨锭在砚台上打圈。
他动作极轻,没有带出半分情绪。唯有双阴郁眼,借着眼睫遮挡,沉沉瞧着殷承玉。
故人旧事,又勾起他深藏心底,bao戾。
只是如今这个时候,他甚至没有立场质问句,只能暗暗憋着气,将那墨锭当做谢蕴川,点点磨。
“不过个书生罢,杀鸡焉用牛刀?”赵霖乐呵呵道:“下回再去你那儿挑人。”
说完朝薛恕抱抱拳,便往外走。
薛恕瞧着他背影,脸色点点阴沉下。
书生?
先前他尚未忆起前世时,尚且不明白殿下为何会忽然关心孙家案牵连几个书生。
又打住。
上世薛恕与谢蕴川便互相看不顺眼,屡屡针锋相对,不知有多少次差点大打出手。若不是他在上头压着,这二人恐怕就是生死之敌。
这世二人相遇,难保不会再结下什仇怨。想到薛恕那极为强烈嫉妒心,殷承玉头疼地捏捏眉心,最后还是让人传赵霖过来。
……
薛恕中途耽搁片刻,行至弘仁殿前时,正巧与往外走赵霖撞上。
殷承玉并未察觉身边暗涌,将礼部送过来折子摊开,示意他看:“方才礼部送来丹犀冬狩章程,日子定在十月二十。届时瓦剌与鞑靼都会派遣使者参与冬狩。”
古之帝王,春蒐夏苗、秋狝冬狩
眼下什都想起来,自然知道这都是为谢蕴川!
又是谢蕴川!
上世在他与殿下之间搅合还不够,这世竟然也阴魂不散。
薛恕眼中蕴着戾气,想到先前错失机会,心中越发郁郁。但凡他早些想起来,当时便能在诏狱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料理,还可以将黑锅甩给高远,如何还会让殿下有机会再见到这心黑老狐狸?!
他在门外站片刻,强压下心里怒火与嫉妒,方才往弘仁殿里走。
赵霖不仅负责东宫防卫,手中还有支暗中培养探子。
但自他把控西厂之后,殷承玉寻常不会召赵霖,大部分事交由他和西厂番役解决。按照薛恕经验,殷承玉每每用到赵霖时,必定是有什避着他事情。
薛恕目光微闪,顿住脚步和赵霖打个招呼:“赵统领这是做什去?可是殿下又有差事吩咐?”
赵霖与郑多宝算是东宫里唯二知道薛恕是太子心腹人。因此他对薛恕并未设防,点点头道:“正是。”
“人手可够?赵统领上回不是说手底下探子不得用,想从西厂调几个?”薛恕随口闲聊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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