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丰帝那下并未留手,茶杯是实打实砸在他身上,热茶打湿衣裳,顺着衣摆流路。
薛恕看看染成深色衣裳,微微皱眉,正欲去换身干净衣裳,前路便被笑吟吟高贤拦住。
高贤早看他不顺眼,但无奈隆丰帝宠信他,轻易动不得。如今得消息,知他触怒隆丰帝,特意来看他笑话:“薛监官这是犯什事,竟惹得龙颜大怒。可要咱家帮你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薛恕赶着换衣裳去慈庆宫,不耐烦同他掰扯浪费时间,只轻描淡写地问:“怎不见高督主?”
不过眼下隆丰帝对他态度,显然是听说什,又犯疑心病。
他正思索着,就听隆丰帝又好似随意地问道:“朕听闻这次太子遇险,是你冒死相救?”
“是。”薛恕神色不变,亦未否认,也并未为自己辩解。
“你与太子倒是亲近。”隆丰帝语气不明地感叹声。
薛恕神色坦然道:“太子殿下是君,君有难,臣自当以身相救。”
,已经不输在宫中浸*多年高贤等大太监。若不是隆丰帝手将他提拔起来,也不相信他其实进宫还不到年。
是把好用刀,只可惜这把刀却分不清自己主子。
隆丰帝端起热茶轻啜,待他态度不似从前亲近,语气也是不咸不淡:“将山东之行说与朕听。”他着重强调道:“事无巨细。”
薛恕直挺挺立在那儿,似乎并未察觉皇帝待自己不同。
隆丰帝说事无巨细,他便当真事无巨细地将山东平乱经过说与他听,只略过与殷承玉还有应红雪部分。
“朕倒是看不出来,你对太子竟然忠心至此。”隆丰帝神色微沉,已有怒意:“既如此,那西厂与御马监事务你便不必管,去慈庆宫伺候太子起居罢!”
他冷冷瞧着薛恕,决心给他个教训。也好叫他清楚地知道,他该效忠君是谁!
然而薛恕并未求饶或者露出任何惶恐之色,他只躬身行礼:“谨遵陛下旨意。”
隆丰帝将手中茶杯砸在他身上,怒道:“滚!”
薛恕毫不迟疑地退出去。
“……就是这些。”薛恕垂着眸,态度倒是与从前无异。
恭敬,却并不似其他人谄媚。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将隆丰帝性子摸得很准。隆丰帝疑心重,实际上并不喜谄媚讨好他人,那样人会叫他觉得有所图谋。他还喜欢揽权,心里最厌恶便是争权臣子,即便他还需要利用这些臣子打压太子。
如他这般恭敬却不谄媚纯臣姿态,才是最让隆丰帝放心。
上世他便是靠着隆丰帝信任,才步步斗倒高贤和龚鸿飞,将东厂和锦衣卫握于手中,壮大西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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