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有些疲倦
，抬手捏捏鼻梁，却撑着额不小心睡过去，身后长发滑落至胸前，精致
面容隐在阴影当中，只露出精致下颌。
薛恕看
会儿，见并无人进去伺候他歇下，便猜测应是他特别交代过不许打扰。
于是心里便蠢蠢欲动起来。
他耐着性子又等会儿，见殷承玉仍未醒转，终于按捺不住，踩着冷月阴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寝殿当中。
睡熟人对此无所觉。
但宫中不比天津卫，耳目众多，他如今身份更不便出入东宫。
起身查看漏刻，薛恕发现此时还不到三更。盯着窗外冷月看许久，还是悄无声息地出西厂，往慈庆宫方向去。
他没有现身，而是避开巡逻禁军，寻到殷承玉寝殿去。
叫他诧异是，寝殿灯还未熄，窗户半敞着，烛火在微风里跃动。
薛恕换棵正对着窗户大树藏身，正能清楚瞧见埋首案前身影。
打断他，又咳两声，语气淡淡道：“旁人都靠不住，莫再多想。只要
日不死，总会有翻身机会。”
郑多宝还想说什
，却忍住。他扭头偷偷擦眼泪，哽声道：“那去替殿下煎药。”
殷承玉“嗯”声，没有回头，继续坐在廊下。
萧瑟秋风卷起落叶，打着旋经过。他满头长发未束，在风中飘飞，双温情眼里只剩下苍凉孑然。
薛恕想要靠近他，可脚步动，人便惊醒。
薛恕走到他身后，俯身沉沉盯着他看，似要将人刻在眼底般。好半晌，方才伸手将人打横抱起来。
他动作很轻，没有惊醒怀里人。
可快速搏动心脏却在疯狂叫嚣着，血液如江河奔腾，让他整个人都热起来。
但他并未有任何异动，而是稳稳抱着怀中人，步步走向内室拔步床。
将人放在床上时，薛恕心中生出强烈不舍，好似心里终于被填满某处，又
殷承玉穿着玄色交领袍，长发半披在身后，正在翻阅卷宗信件，时不时提笔批注二。
偶尔抬起眉眼里，派清风朗月，并未染上经年霜雪。
心底充斥戾气散开，薛恕藏身树间，静静看着他处理公务。
殷承玉忙多久，他就看多久。
到四更天时，殷承玉还撑着未曾歇息，桌案上堆积卷宗信件已经处理大半。
只那双苍凉眼睛仍留在脑海中，叫他心脏攥成团，酸涩难言。
即便明知道只是梦境，可薛恕回忆起来，仍然控制不住戾气缠身。
那样金尊玉贵人，不该满身萧索坐在廊下。
他就当端坐高堂之上，尊贵无匹，受万人朝拜。
心底有什涌动着，他忽然很想见殷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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